季瑶这话说得很有艺术性,将所有人的思维都向着“杀人灭口”四个字的方向引。那小厮这么些日子被关在平南侯府,如何知道春香已然被姜氏杖杀了这事?此刻听了这话,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二太太、二太太,你杀了春香?”
姜氏咬着牙关如何都不开口,二老爷只知道姜氏要毁了季烜,但却不知道确切的方案。自幼他便极得老太太欢心,除了在爵位一事上实在是有心无力。但当时有了机会,兴许能让爵位变成自己儿子的,他自然也不多管。但后来事实证明,在四皇子跟前没脸的是自己儿子之后,他当时那心里,可谓是难受已极。
现在想想,一切都算是水落石出了——春香当时是为了季烜准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成了季烽中计。
长平侯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么?我季家家门不幸,出了你这等子毒妇!我自问待你夫妻二人从未有过不公,谁成想净是养了两只白眼狼,安了这样毒辣的心思要害我长子!”
二老爷素来畏惧大哥甚多,听了这话,忙不迭的跪下道:“大哥,我绝无……”
长平侯怒目而视:“起来!下作东西,遇事就跪,可有半点大家子的风范?”二老爷给唬得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僵在那里好不尴尬。
姜氏咬着牙,明白这事绝对不能承认,否则自己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处境:“大伯子就凭一个小厮几句信口胡诌,便能这样的笃定是我的错处?春香那下作蹄子,明知烽儿身子不好还引诱他,我气急了让人打她,谁成想将她打死了。老爷也是为人父母的,我那点子爱惜儿子的心,老爷难道不知道?”
听她这话轻描淡写,仿佛就想把自己给揭过去一样。季瑶沉吟片刻,又见知书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将一张纸塞到自己手上。低头一看,正是那张银票。季瑶顿时笑起来:“婶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且瞧一瞧这是什么?”
说罢了,将手中的银票拿出来晃了晃,“这东西是春香的遗物,她临终时将这东西给了她老子娘,让她老子娘去投奔太太。咱们家的丫鬟月例不过八钱,即便算她是姨娘,也不过再多上八钱。这五百两银子,她得攒到什么时候去?”又将银票展开,笑道,“况且这银票是天宝银号的东西,我命人去查,咱们家在天宝银号存着有银子的,也不过只有婶子一人罢了。婶子可别说,春香这关在院子里的小丫鬟,还能得了外人的银两来陷害我大哥。”
姜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死死的咬着牙,并不承认此事。只是她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样子,事实如何,还不可知么?
正想着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旋即就有一人说道:“老太太来了。”
看着老太太打了帘子进来,进门便指着长平侯道:“你是愈发的能耐了,在外面做了阁老的身份不够,还要回来在这后院里跟一群娘们耍你同平章事的威风?下作东西,今日欺辱你幺弟媳妇起来,到底谁给你的体面?”
第43章分家(二)
季老太太一进来便开始骂人,长平侯脸上僵了僵,但他是个孝子,也不可能去和老太太对骂,铁青着脸迎上去:“母亲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弟弟和弟媳妇只怕要给逼得当场碰死在这里。”老太太明摆着就是来救场的,环视了一圈屋中人,便坐在了主位,冷冷嘲笑:“嫁了人不好好相夫教子,老是往娘家跑,也不怕外人知道了笑话。”
这话在说谁一听便知,季玥也不恼,笑道:“这事是在平南侯府发生的,伤得是长平侯府的脸面,孙女儿是霍家人,又是季家嫁出去的女儿,自然该过问这事,说不得要讨祖母的嫌。”
老太太在府上十分有威信,原本还想摆个谱,但季玥不动声色的反击回来,又没有不恭顺的意思,老太太顿时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真的说季玥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她可是霍家的人。
“老太太……”老太太一来,姜氏的救命稻草也就到了,姜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眼眶儿一红,“那日烽哥儿被春香那丫头害得那样,大伯子便说和我有关,说春香原本是我安排去陷害烜儿的,我做人婶娘的,如何能安这样的心思?”
老太太冷冷的瞧了一眼长平侯:“你也是能耐,你教育你弟弟,我不恼,你也不该管了娘们的事。你父亲难道是这样教你的?”
“母亲,今日证据确凿,姜氏卖通人欲害烜哥儿,没成想被烽哥儿中计了,难道儿子不该管?儿子为人父亲的,一点父亲的责任都不尽?”
老太太爱怜的拍了拍姜氏的脸颊:“这事儿我都知道了,烜儿是我的亲孙子,你爱惜他的这一片心思,我也是动容。”又转头看着鼻青脸肿的小厮,“咱们这样的人家,绝不容许胡咧咧主子的人,拉下去直接打死,以儆效尤。”
老太太突然发狠了,也是在季瑶的意料之中。老太太一向十分喜欢二房而疏远长房,开头便是她体谅长平侯的爱子之心?哄鬼呢!
见长平侯脸色十分精彩,季瑶也是冷冷一笑,上前一步:“证据确凿,怎有胡咧咧的说法?老太太关心则乱,如此行事,未免让人诟病。况且老太太年岁大了,今日是谁将这事传到了老太太耳中,惹得老太太气坏了身子,又和老爷离心,应该好好的打一顿才是。”
林善家的身子一缩,忙躲在了老太太身边,后者指着季瑶道:“你敢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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