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罗氏年岁相仿,一看便知道是定国公老夫人。季瑶忙上去问安,老夫人如何不知道季瑶的变化,上下打量过后微笑道:“上一遭在平南侯府也没能看明白,三丫头如今这样是个这样标致的人物,让我看了都喜欢。”
季瑶笑得十分得体:“多谢芙姨夸赞。”又将母女俩领去了东花厅,“这几日闹了这样的事出来,府上一时也是忙乱,让芙姨和姐姐看了笑话。”
“有什么笑话?”老夫人叹道,“良玉身子不好,也是苦了你们。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原本是措手不及。”
姜氏的事,长平侯府将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根本不被任何人知道,仿佛姜氏真的是暴毙而亡一般。故此老夫人说这话,季瑶也是佯作愁苦的样子:“是婶子没福。”
定国公老夫人也并不说什么,她和罗氏交情笃深,长平侯府那点子阴私如何不知?更明白姜氏那人的秉性,不拘什么原因,如今这侯府之中也算是清净下来了。又起身:“我去见见你母亲罢。”
罗氏原本身子就不好,前些日子为了坐实那厌胜之术的说法,更是坏了一些,此刻正在吃药,整个屋子里面都弥漫着药香味。
“你这老货,如今药篓子一般的人了,可半点想不到你往日那霸王似的性子。”老夫人一进门便笑了起来,罗氏自然认得她的声音,也笑着回了一句:“我若是霸王,你也该是个土匪头子了。”
两人自幼的情分,如今一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季瑶亲自搬了绣墩来,又扶了罗氏起身,给她垫了软垫,这才退到了一边。老夫人看着季瑶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知道能够做到这样,必然是做惯了的事,心中对于季瑶改了性子这事更是深信不疑:“三丫头如今这样的孝顺,你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这四个小的,真是操不完的心。”罗氏笑眯了眼,“如今也还差这最小的,过了年就十三了,也该说人家了。”
吴婉筠一听这话,忙看向了季瑶。那日在平南侯府,季瑶和四殿下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虽说知书怀疑,但事后想想,四殿下命丫鬟来叫走三公主,那丫鬟又说是季玥有事,将季瑶也叫去了。世上有这样巧的事,那丫鬟正好被裴珏使唤了,又被季玥使唤?
越想越觉得季瑶和四殿下有些不对的吴婉筠满心狐疑,如今听了罗氏的话,也是蹙眉,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这话出来,若是因此毁了季瑶的名声,岂不是她的罪过?
然而季瑶听着这话,便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罗氏的为人她知道得透透的,往日从不提说人家的事,自从上回裴珏来送了麝墨之后,这才改了态度。天家虽说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这天家妇有那样好当么?正妻也好,妾侍也罢,谁没有自己的苦楚?
罗氏也是因心疼女儿,这才要将说人家的事提上章程。宁愿误会了裴珏的意思,也不让小女儿有可能嫁入天家。
季瑶心中也有些酸泛了,还是强笑道:“瞧娘说的,哪有亲婶子才闭了眼,我就要忙着说人家的规矩了?传出去还是咱们长平侯府不尊重。”
罗氏只听得女儿的话,知道她是在推诿,心中愈发坐实了,她和裴珏只怕不是看上去那样简单。若是门第不配,那也就罢了,但季家乃是百年世家,且这百年之中一直不曾落败,而长平侯如今更是同平章事,乃是宰辅。这样的家世,季瑶又是嫡女,即便做了裴珏的正妃也不委屈了裴珏。更不说皇后对季瑶也有几分上心,若是真的……罗氏为女儿的前程担忧,心中憋气,一时也是咳了起来。
季瑶忙给她抚背,又听见外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也是蹙眉:“我瞧你们也没了规矩,不是吩咐过不管什么事儿也不许吵到太太这里来?”
知书忙打了帘子进来:“姑娘息怒,原本是下面的有事禀告姑娘,我说姑娘没空,也就打发他们去了。”
“瑶儿也去看看吧,如今你大嫂子只怕也料理不过来,你也好去为她分忧。”罗氏咳罢了。
季瑶从善如流的出去了,又望着知书叹气:“也是你今日聪明,知道在定国公老太君跟前遮掩,不然咱们府上可就丢脸丢大发了。”她说到这里,向前走了几步,“我与太太都可怜姜氏一片慈母之心,偏偏那两个宝贝疙瘩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这次又是谁闹腾了?”
“二姑娘正哭得厉害呢,非要姑娘去见她。”知书满脸的厌恶,“如今吵得和什么似的,姑娘去是不去?”
“你和她计较,那就是没了心计。”季瑶根本不想去和中二病怼,况且她虽说是想过让二房身败名裂,但那是分不了家的无奈之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二房出了大事儿,长房也是摘不出去的。“她既要我去见她,我去一趟也就是了,也好让她知道,她这样闹腾,是没有半点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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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季珊被姜氏下令痛打了一顿,如今都还没有伤愈,还在养身子。刚一进了院子,就听见尖利的哭声,听来声声泣血,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伤心事一样。又有人将季瑶引了进去,进门便闻见一股子药香,旋即就见床上的季珊扔了什么东西下来,“哗啦”一声,药汁将竹影泼了一头一脸,季瑶进屋得快,几乎也被溅湿了裙裾。
季珊因为被打伤了背上和屁股,如今都是趴在床上的。见季瑶一来,顿时怒不可遏:“你还有脸来——”
“姐姐都有脸叫我来,我怎么没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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