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令,有几人起身投壶,更有几个将门之女豪气冲天的正划拳,好不热闹。
季瑶尽可能的不让人注意到自己,忙要坐下,已然被身边的李芷萱拉住:“瞧,逃席的回来了,这一走便是近半个时辰,如何能饶了她?季姐姐,你莫不是换衣服睡着了?”
众人本在各玩各的,听了这话,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季瑶怎的现在才来。季瑶只支支吾吾的搪塞,念及方才的裴珏,她脸颊微微泛红:“是我误了,诸位且莫恼我。”
“现在告饶,指不定方才回去,美美的睡了一觉,又泡了壶茶来吃。咱们这里这样多人,被你这样晾在这里,你倒是回去躲懒。”李芷萱一边笑,一边托了镶金边荷叶杯来,“我可饶不过你,你就好好儿的喝上几盅酒吧。”
霍柔悠赶紧劝道:“可不好,明日还要去见我三舅母呢,吃醉了醒不来,岂不是让舅母心中着恼。”
李芷萱啐道:“去,少同我说这个,我们难道不知道?季姐姐同吴家那姑娘自小便是亲厚,能为了这个着恼,白瞎了那样多年的情谊。”说罢了,又亲自去喂季瑶酒。
猛灌了一杯,季瑶脑子昏沉沉的,见还有好几大杯在后面等着自己,少不得只能装醉躲了这一场灾劫。见季瑶被霍柔悠扶下去了,众人虽说无奈,但也只能作罢,互相玩闹一阵子,这才渐渐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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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婉筠虽说是新进门的媳妇,但乃是定国公唯一的妹妹,府上也没有人敢小觑,楚氏这些日子给忙坏了,精神有些不济,在第二日便犯了病,躺在床上也起不了身,一诊之下,却是有了身孕。大夫特特嘱咐切莫劳累,安心养胎才是正理。
长平侯府的吃穿用度自然就落在了刚进门的吴婉筠身上,她虽是个能耐的人,但到底刚接手,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好在季瑶和她时常捣鼓,勉强运转得不错。
而如今正是二月,草长莺飞。罗氏身子好了一些,一时起了兴致要去京郊踏青,难得看到她有这样的精力,众人表示赞同,便带了季炎季瑶与楚氏妯娌往京郊去了。
官道旁已然开满了野花,姹紫嫣红满满的春意,运河旁的垂柳随风轻拂,柔婉旖旎。有不少人趁着这好天气出来踏青,或有人席地而坐,亦或者有不少文人雅客正在即景联句,热闹的场景,俨然是盛世清平的模样。
坐着马车走了不多时,跟前便出现了一个小点,待走近了才见那是临水而建的水榭,隐隐能见上面人影浮动。虽不知是谁,但罗氏命人在水榭前停下,季瑶便猜想是季炎大婚那日众人约定好了的。
才下了马车,迎面便见褚乐康迎了上来。他一身湛蓝色窄身窄袖长袍,拱手的样子显得清俊,疏狂之中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儒雅,可谓赏心悦目。
“我们来迟了。”罗氏很自然的微笑,看着褚乐康的目光满满的赞许。褚乐康从容的和众人对答了几句,便看向季瑶:“三姑娘,多日不见了。”
“褚公子客气了。”季瑶微笑,又扶了身子重的楚氏登上去。褚乐康只在身后送众人过去,又被季炎用手肘戳了戳:“褚兄和咱们家倒是有缘,我都听母亲夸赞过褚兄数次了。”他一面说一面挤眼睛,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褚乐康从容笑道:“多谢令堂夸赞……”
季炎挑眉,端详着褚乐康,罗氏的心他哪里不知道,只是这呆子看起来倒是个好人,但是关键就在自家妹妹到底有没有意思了……
他只是呵呵笑着,不动声色的走到吴婉筠身边,附在新婚妻子耳边轻声道:“你瞧这小子如何?”
吴婉筠耳畔痒酥酥的,蹙眉瞋了他一眼:“这样多人呢,你又没了正形。”又看了一眼褚乐康,见他负手长身玉立,神色轻淡如同浩渺苍云,从容之间又挂了几分笑意看着季家老少,并无半点逾越。
但作为早就觉察到季瑶和裴珏之间关系十分微妙的吴婉筠而言,褚乐康虽好,但架不住季瑶和裴珏早就看对眼了,当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切莫胡言,瑶儿是有主意的人,便是太太也不能扭了她的性子。况且这话……还是少说一些为妙。”
见新婚妻子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季炎乐呵呵的拉了她的手轻轻挠着她的掌心:“好阿筠,你告诉我,是不是往日你瞧见咱们的傻妹妹和哪家的小子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吴婉筠可是标准三纲五常教出来的人,让她非议天家的事也是不能,当下温婉一笑,低声道:“阿炎,你再动手动脚,我就去回太太,仔细你的皮。”说罢,起身去和楚氏坐在一处,留季炎一人哭笑不得。
季瑶只扶了楚氏坐下,又同褚老夫人说了一会子话。褚老夫人原本就喜欢她,更是笑得慈眉善目的:“好孩子,我原以为你不肯来。这春光委实是好,你若不来,才是辜负了这一番的心意。”
季瑶笑道:“莫负好韶光的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况且今日既然是母亲想要出门散心,哪有我们不来的道理?只是实在不料在此处遇上了老夫人和褚公子。”
褚乐康原本也不料会在这里碰上季家人,但方才祖母让他在水榭下面去接人的时候,他便明白是季夫人和祖母约定过的。想到元宵那日祖母同自己说过的想要替他求取季瑶为妻……望着立在那里如池中风荷,婉约fēng_liú自成一派的季瑶,一时脸上也是有些发烫。
季瑶起先并不觉得什么,只是偶然和褚乐康目光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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