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弄错了。我与他们家十几年的老邻居了,我最是清楚不过的!”
说话的那人挤眉弄眼的“那大闺女一早就入了宫,怎么可能?我可是听闵家嫂子说过,说这桩亲事还是那大闺女给妹子找的,那可是她的亲妹子,不关照她还关照谁?不然,大闺女一嫁,小闺女马上就跟嫁了?要不是为了姐妹情深,怎会等到20才嫁?”
苏暖看了看说话的老妇人,她已经无暇分辨她是记忆里哪位邻居了。脑袋一阵发懵:怎么会这样?什么叫她做的媒?什么叫做她嫁了当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她站在那里,越听越糊涂,冬日午后的阳光竟然照得她脑袋一阵发蒙,有点眩晕。
看着一圈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的街坊,她慢慢喘了一口气,脚步打着飘望外走去。
小荷忙谢过各位热情的街坊,紧跟了上去。一路上,她小心地看着苏暖的脸色,轻声说“小姐,我们往哪里去”
苏暖一个激灵,抬目看了一下周围,已经是出了胡同口,前面就是闹市了。
她吸了一口气,茫然望了一下四周,好半天才说:“回罢!”
小荷忙跟着往大街上走去,方才两人一通乱走,已经是出了老远,现下,辨别了一下方向,绕了好多冤枉路。
走了一程,小荷叫苦不迭,塌着肩膀,有心想叫一下苦,却见苏暖只埋着个头,一味低头望前走。脚步飞快,丝毫不见疲累。
她只得提一下精神,小跑着跟上。
苏暖满脑子乱糟糟的,不知从哪里理起。她原想着即刻就去城南问上一问,到底怎么回子事情?可是她按了按心口,走了两步,又踌躇了。
不,她得先回去。想好怎么办?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小荷眼看小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乎都要跑了起来。她咬着牙齿,不明白小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到得郑国公府的后门,苏暖诧异地看着小荷提在手里的鞋子。
小荷苦着脸指了一下:原是鞋带子散了。又不敢停下来系上,苏暖走得太快,她生怕跟不上,只得提了在手里。
她忙忙地蹲下穿了进去,一双罗袜已经漆黑了。
苏暖牵了牵嘴角,实在笑不出来。
刚进入院里,小邹氏闻声过来,埋怨:“怎就这么久?”
小荷忙递过一直抱在怀里的包裹,:“我们跑了好几家,才凑齐了料子。”
小邹氏约略就着包袱翻看了一下,说:“行了。快歇歇罢,也不叫辆车子?看看,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唉哟,快去换了,叫你舅母看见,一准有话说”
刚换好衣服,院子外面有人来,雯月老远看见,忙压低声音说:“贵妈妈来了!”
小邹氏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出去。
两人就在院子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会子话,贵妈妈转身走了。
小邹氏满脸欣喜地掀了帘子进来,说:“冬姐儿,你拍拍母亲的脸,这是真的吗?”
她望着一脸慒懂的苏暖:“刚老太太叫贵妈妈来说,明日带你去城东郡王府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哎哟,这还是老太太第一次带咱们冬姐儿出门呢。”
小邹氏很是欢喜地唠叨了一会,就赶着雯月几个去准备了。
剩下苏暖一人站在当地,望着咋咋呼呼的母亲,心下疑惑:“好端端地,不年不节的,怎就想起带自己去郡王府了?”
她慢慢地挨着绣墩坐下,:自己原先准备明日再去城南那边看看,毕竟意难平方才那一路上,她也想得明白,不论如何,总要活个明白方可。
现下,看来明日之行是泡汤了。
她不得不收起心思,凝神思忖起明天出行的事情来:去汾阳郡王府么?不知明天除了自己还有谁一起去?
第二日一早起来,雯月挽了个小包袱跟在苏暖后面,两人绕过二重院子,进了祥鹤院,院里静静地,两人并未惊动老太太,就在正房廊下的石子路上候着。
老太太并未起来,苏暖想着如今这样的身份,只能比别人提早到得一步,宁可早也不能迟了。
地上的土湿润,初春的寒气透过厚厚的的千层底传来丝丝凉意,只一会就脚趾冰凉,她悄悄地挪了一下位置。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暖感觉眉梢都有了丝丝寒气,两人才望得里头人影绰绰,老太太应该起了,忙乱了一通,有两个小丫头探出头来,望见外面的苏暖,很快缩了回去。
须臾,门帘子一动,一个穿着厚夹袄的大丫头出来,下了青石台阶,笑吟吟:“表小姐快里面请,外面天凉呢!”
苏暖灿烂一笑,:“老太太可起了?倒是冬姐儿来早了!”
边说边随着她上了台阶,一进门,立时一股暖流扑面而来,仿佛觉得连头发丝都沾了热气。
她规矩地在门边靠了靠,身后就有一张椅子,上面铺着一层轻薄的棉垫子,她并没有落坐。
她悄悄拢了拢身上的夹棉披风,双手交叉,拢在小腹前的,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站着。屋内暖烘烘地,身上很快暖和起来,她纹丝不动,竖着耳朵听着里间的动静。
郑老太太坐在妆台边,一旁一个大丫头正手执一只钗子往她鬓上插了,她往镜子里端详了一会,满意起身,贵妈妈伸出手去,两人往外走。
“一直在外面候着么?”
她头不回,问了一句。
“是!奴婢见外面冷,刚叫喜梅请了进来,现在外边暖阁内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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