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弘的笑一闪即逝,以至于他来不及捕捉它的含义,就没了。
不像苏暖的笑,是平实的,发自内心的,能温暖人心。
就那么明晃晃地笑着,望着你,就像一个大姐姐,很是包容。
他低了头,苏暖明明比他还要小,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一时无人吭声,只有梁辉大呼小叫的声音不时响起。
......
午后,苏暖几个告辞,她正要钻进车子,一个侍女匆匆跑了出来,唤住苏暖,行礼,递给她一个长盒子。
她诧异打开,是一串珍珠链子,颗颗浑圆,粒粒饱满,且泛着紫光。
“王爷说,这是小姐掉的链子,收好了!”侍女轻声说,转身跑走了。
她吃惊:她并没有掉什么链子,是钗子。不,钗子也没掉,那也是借口。再说,她哪里来的的这贵重的珍珠?
早有郑云意探过头来,瞧了,禁不住一脸艳羡:“这串珍珠好大,呀,竟然是紫色的,我能瞧瞧么?”
郑云意一向稳重,郑云玲闻声也扑了过来,双眼放光:“好漂亮!王爷......送你的?”
她咽了一口口水,忽转脸盯着苏暖,抓着珍珠项链的手都有些发抖。
怎么可能?
凭什么?
她殷切地盯着苏暖,期望从她嘴里吐出个“不”字。
苏暖微笑:“不是,是我的一条链子掉了,郡主叫人帮我寻,不知怎么被王爷听到了,说找不到就赔我一条。”
郑云玲掩辱:“你这也太赚了!”
郑云意也如是说,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光芒。
苏暖的说辞,她多半是不信的。好好儿地,怀王怎会送这样贵重的东西?这可不是普通的珍珠。这种有色的珠子,她曾经见嫡母金氏有一支钗子,上头就镶了一颗这样子的珠子,约摸差不多大。
可苏暖这里是一串,足足有二十四颗,她方才已经数过了。
她敛了敛衣襟,往车壁上靠了靠,把位置让了出来给郑云玲,没了再欣赏的兴味。
郑云玲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路,依依不舍地缩回了手,眼看要到府门,她忽然眼珠一转,开口:“冬姐儿!”
.......
门口,郑卓信正从边门跨出,见车子到了,好一会,车内人却无动静,诧异:“作什么呢?磨磨唧唧地!”
门帘子一掀,郑云意先钻了出来,身后跟着郑云玲。最后才是苏暖,几人面色怪怪的。
郑卓信眼尖,一眼瞧见苏暖手中一个盒子,是上等的檀木盒。只是盒子边角压着一截子丝线,亮晶晶的。
苏暖抿着嘴唇,也匆匆下了车。
几人向郑卓信行礼,郑卓信摆手,见她们进去,抬脚正要走,忽见垂下的车帘子下面有什么东西一闪。
他弯腰捡起来一瞧,是颗浅紫色的珍珠,圆润光滑,闪着莹莹的光。
他拈着珠子,眼前不由浮现出苏暖手中那个盒子......那截子丝线。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珠子,触手凉滑,是上好的东珠。
他收了手中珠子,往外去了。
苏暖快步走回梨落苑,雯月迎上来:“小姐!”
苏暖直接拿着盒子进了房里,边走边问:“有丝线么?”
雯月忙去翻找了一会笸箩,一会举了一截子丝线说:“小姐,要多长的?”
见苏暖已经把盒子里的珍珠倾到在一块手帕里,摊在一个小盘子里。
她惊呼一声:“怎么断了?”
一边蹲下,数了数,眼中惊叹:“小姐,这珠子好漂亮!”
又赶忙量了丝线,开始串。
没多久,就串成了。苏暖托在手里,轻轻吁了一口气。
方才,郑云玲问她借这串珠子,看着对方那眨动的眼睛,她知晓这是狐狸借鸡,有去无回地。当然,不会说不还,只是,借的时间就说不准了。
她忽然不想借,这串珠子成色甚好,她如今正缺钱,留着也有个后手不是?可看郑云玲那幅样子,不借是不成的。
是以,她手下暗暗使力,扯断了丝线......自然,也借不成了。
她双手拢了一拢,雯月穿得扎实,用了双股丝线,恐怕再要想扯,就有点难了。
“小姐,带上瞧瞧?”
雯月在旁撺掇着。
苏暖好笑,到底是女孩子,这雯月一向稳重,见了漂亮的东西,也不得不动心。
她一笑,说:“你戴上试试?”
说着作势就要往雯月脖子上套。雯月吓了一跳,忙往后一退:“小姐,你可别吓奴婢,这等贵重的东西,岂能是奴婢能戴的?”
却是听得“哎呀”一声,原来木青进来,雯月差点踩看木青的脚。
“木青,快瞧,小姐这串珠子好漂亮!”
雯月笑着说。木青也凑过来,笑着瞧了一会,两人都撺掇苏暖戴了瞧。
苏暖一笑,却是直接收了起来,两人失望。
苏暖现在哪里有着心思去打扮?
女为悦己者容!
苏暖的那一腔少女心早已经随着华明扬飘走了。
容貌于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现在她的眼里只有银子,比前世更加渴望银子.......这串珠子能价值几何?这个才是她关心的。
在没有见到师傅贺司珍之前,她满腔恨意,很不得对那人生啖其肉,饮其血。心头紧崩着一根复仇的弦,时刻警醒自己。可当那日见到师傅,知道师傅安然无恙时,她忽然没有那般急切了......她只要师傅安好。
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此仇能报,固然好。不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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