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摔得昏头昏脑,一直到后半夜才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疼得很。她动了一下,“咝”了一下,浑身都像散了架子般,痛得要死。特别是两条腿,千金重,好像不是自己的。
她摸索了一会,感觉触手湿冷,那股腥腥的泥土气息,还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地底下。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那种久违的恐惧感不可遏制地从脚底涌现了出来。
她咬紧了牙齿,哆哆嗦嗦地摸着洞壁往前挨着身子。
这是一个墓穴,只走了几步,苏暖就判断了出来。
难道又被活葬了?
她自嘲地,忽然仰起头,不对,走了这么久,呼吸自如,应该是空穴。她摸了摸脑袋,终于记起,自己是掉了进来。
看来,她真是与坟墓有缘。
她摸索着向外爬,手脚并用,她不要呆在这种地方,这种地方,多呆一刻,她都受不了。
前方隐现光亮,她惊喜,急爬两步,努力前进着,近了,呀,是月光。
她呼哧着站起身子,兴奋地往前迈步,忽一个激灵,脚下触电般地缩回,软软地。
“死人!”
她第一个念头闪过,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抖着腿,从另一边绕过去,却是腿发软,一脚又踩到了什么,好像是手?
她闭着眼睛,颤抖着提了腿,心里祈祷。
好不容易双腿迈了过去,脚上一紧,被一把攥住了脚脖子。
她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舌头短了半截,两眼一黑,华丽丽地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人拍醒的,她死闭着眼睛,就是不敢睁眼,死就死吧,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但是不要让她见到鬼的样子,传说,鬼会挖人心脏吃,血淋淋的,“咔嚓咔嚓”嚼着新鲜吃。
月光下,郑卓信望着睫毛不断扇动,明显已经是醒了来的人,却紧咬牙光,一脸的视死如归。
一张脸蛋脏得不成样子,但是,他还是认了出来,这是苏暖。
他又拍了一下。
他被那伙人追杀,与周长丰两人一路飞逃,却是因为咬得紧,两人分开,他只身逃入这片乱葬岗,眼见得有一个洞,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了下来,身上的伤口却是崩裂得狠了,失血过多,迷糊了好一阵,刚缓过来,正准备走,不妨突然有人掉下来,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差点把他给砸岔过气去。
他不知道是敌是友,装死,却又被一脚给踩上了,待看清是一个少年,才伸手一把扯住了。
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苏暖?她不好好地待在家里,跑来这荒郊野外做什么?
真是邪门了。
他见苏暖还不醒,忽然轻笑一声,伸出手指一把掐在她的人中,用力一按,另一只手则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巴。
苏暖蓦地睁开了眼睛,惊惶之极。
然嘴巴被捂住,暗夜里她只见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她,吓得她眼睛一闭,又要晕过去,忽然觉着不对,鼻子间的这只手是温的,有热气,是活人的手。
郑卓信见她睁着眼睛,这才轻轻凑近她的耳朵:“你不要叫,我就放开你。”
苏暖忙点头,忽省过来:“四,四哥?”
郑卓信见她还魂了,吁了一口气,松手,点头:“是我!”
苏暖整个人都还阳了,她下意识地往前面凑了凑,激动地语无伦次:“四哥,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救我的么?”
又觉着不对,郑卓信怎么知道她掉在这里?
果然郑卓信哼了一声,不再理她,唏唏嗦嗦地爬了出去,探出半个身子向上面望了望,月色正好,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但是这个洞口太深,只是照到一半就断了。但是苏暖依旧看到他的脸,清冷冷地,干净得很,两只眼晴煜煜发光。
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脏兮兮的脸,纳闷:他是怎么做到的?
郑卓信转过身子,问:“你还能走么?上面都有什么人?”
苏暖靠着洞壁,她现下不怕了,悄声回答:“我没事,不过外面有条狗。”
“应该还有人是追我的。”
她想想又补充了一句
郑卓信狐疑地望着她“追你的为什么你做什么了”
暗夜里,他抽了抽嘴角,想到苏暖那雌雄难辨的身子,打消了那个念头。
苏暖不曾发觉,咬了咬牙“因为我发现了他们偷盗瓷器。”
苏暖见郑卓信不解,就干脆竹筒倒豆子,说了隆祥出现司宝司御瓷的事情,自然,自己在隆祥帮忙的事情也是瞒不住了,全兜了个底朝天。
她知道今日这事情是躲不过去了,还不如赌一把。
郑卓信这个人有个优点,口风还是蛮紧的,上回她被绑架的事情,就未见他与旁人提过,还有那回大相国寺的事情,可见不是那嘴上没有把门的。
反正自己那些事情,他都知晓。
况且,自己已失踪一天,又整晚不归家,这会家里肯定闹翻了天,根伯接不到自己,定然会去找小郑氏,小郑氏定哭哭啼啼地去找老郑国公,这会定是整个郑家都知晓了。自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所以,明日回去郑府,如何应对,还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既然碰到了郑卓信,可不得仰仗他来解决
总比别人在自己背后胡嚼舌头,议论自己好。这件事,相信也就只有郑卓信有能力帮他,且干净利落。
因为,这表哥表妹的待在一起,郑家为了郑卓信,定会处理妥当,因为郑卓信可是有婚约的人,郑家对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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