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出,唯一的重孙还是经过一个女大夫用匪夷所思的方法生下的,那个女大夫原来是她假扮的。他越想越心惊,心中一口闷气提不上来,只觉得两眼发黑,腿脚发软,倒了下去。白博裕一直在堂外,看见自己的爷爷因那个女人几句话就脸色发青晕倒在地,急忙跑上前去向包大人及皇上请求,接白子游回府养病。案子焦灼着并没有审完,白子游不能证明自己完全没有嫌疑,而白月离也不能完全证明白子游就是凶手。包大人只得看向皇帝,但是,皇帝脸色发白,神情游离,视乎陷入了可怕的思绪中。直到贴身太监提醒,他才大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看着堂上一片混乱,他谁也没有理就径直离开了。
皇上离开,包大人只得作主让白家人将白子游接了回去,不过要随时候审。
包大人也万分奇怪,堂上证据多指向白子游,他都能泰然自若,这个白月离到底说了什么话能让他心神大动,居然气晕了过去。但是这个女人也有皇帝及镇国公撑腰,如今也不是能够用随意询问的对象了。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庭审。
承恩候府.松仁堂
白子游虚弱的躺在床上,大夫把过脉,开过药,只是告诫众人,他毕竟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所谓人活七十古来希,他算是个长寿的,不能再受刺激。白府众人在他的示意下都散了开去,白博裕却被留下了。
承恩侯老夫人刘莹若看着这个紧闭的房间,心中不是滋味。
她从小生在公候世家,父母恩爱,并未纳妾。上面三个兄长,只有她一个女儿,可以说是受尽万千宠爱。加之她从小才情过人,在她看来,她写出的诗词许多高中的进士都不如她,难免心气就高了许多。她一直希望找个门当户对的才子为夫,可是门当户对的,大部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且难以像自己的父母那样恩爱,服她管教。找个才子低门户的,早年她又嫌弃他们家门寒酸,不屑伺候那些在她眼中是乡野村妇的婆婆。父母因拗不过她,导致二十三岁还未出嫁。
在她痛苦绝望的时候,白子游出现了。他探花出身,英俊潇洒,又无公婆需要伺候,更没有乱七八糟的穷亲戚膈应自己,最最主要的,是他对自己的深情。他说对自己一见钟情,所以每年都会作一幅画像,哪怕没有看见自己都会凭自己的记忆勾勒心中的她。以前不敢亲近,因为他不配,如今他孑然一身,就有了勇气。是的,当时他告诉了自己他的身世,他本来有妻有子女,可惜一场大火给烧没了。当时,她已经被爱冲昏了头脑,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不想继续被京城贵女嘲笑。父母当时也是有怀疑的,但她执意要嫁,哪怕心中有怀疑,她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十分庆幸那场大火。
婚后的生活万分的如意,他什么都听自己的,宠着自己,甚至因为自己不高兴在他前妻面前执妾礼,他就听她的意思没有给他的前妻立牌位,如今想来哪是为了自己,多半是他自己心虚吧。
她任性骄傲了大半辈子,连长孙都出世了,他居然在外边养了个外室连儿子都生了。是的,当时他在自己家人的扶植下已经身居高位,手握实权,而自己娘家爵位递减,兄弟官职也不够高,并不被当时的皇帝所赏识。他就一改先前的温良露出了真面目,执意要将那个女人和孩子给接到家里来。
之后更是不顾自己意愿,买了那么多的年轻可以做他孙女的女人玩弄。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自己以前以为的温良宠爱全部都是他装的假象,他本质上就是冷酷、无情又卑鄙的无耻之徒。
这件官司一出来她就知道多半是真的,回想当年初遇时,他的甜言蜜语可谓漏洞百出,自己却愚蠢的以为是真爱。和这样的人过了一生,真是悲哀。
如今就算定不了他的罪,他的名声也多半毁了,唉,真是死了都要连累及子孙。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最为倚重的长孙,从房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连自己的询问都顾不上,就跑回了他居住的松柏院。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连忙跟上,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啊。
只见白博裕回了松柏院,直奔自己长子的房间,现在天色已晚,妻子还等着自己,但是孩子不能等得太晚已经睡下了,他粗鲁的抱起自己的长子,捧着他的脸死死的盯着看,孩子被他的动作弄醒了,看自己的父亲这样看着自己,几乎把他弄疼了,他差点哭出来。大少奶奶吴氏,大夫人范氏,及老夫人刘氏都进来紧张的看着白博裕,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焦急的询问他。但白博裕只觉得她们的声音吵得他头都炸了,但脑海中只有祖父说,这个孩子很可能是黎药师的孩子,他无法接受。
当初的方法他不能接受,但是拗不过母亲。孩子出生他很长一段时间也怀疑这样的方法生出的孩子,真是自己的孩子吗?可是他只有这一个孩子,孩子也被教养的不错,长大后一双眼睛也像自己的妻子,他才慢慢释然,开始接受这个孩子。如今看来这眼睛虽然像妻子,但是其他五官轮廓确实像黎书青。他手下的动作不自觉越来越重,孩子终于受不了哭了出来,孩子的母亲只得上前用力掰开了他,把孩子搂在怀中,哭诉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要拿孩子出气啊。”范氏和刘氏心中不安,只得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侯爷到底说了些什么,让一向稳重的白博裕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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