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能叫住他。可惜在他转过身去的瞬间,秦蓁就毫不留情的关上了卧室门。
屋内隐隐传来小漂亮欢快的喵喵叫,以及老人和秦蓁说笑着,一边扑打被褥的声音。一侧的窗户被支了起来,从屋内飘出的几缕灰尘呛进他的喉口,路珂心有戚戚然的越过窗户,推开了旁边紧闭着的木门。
伴随着吱哑一声,悬浮在空中的灰尘铺天盖地的涌了过去,路珂连着打了四个震天动地的喷嚏。
一旁的秦蓁闻声顿了顿,又面色如常的继续和老人交谈。
隔壁房间里,路珂从兜里掏出几张手帕纸,撕成几段扭了扭塞到鼻孔里。
他就不信了,这样还能再打的出来!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就在他不停打喷嚏的时间里,秦蓁已经收拾完房间,抱着小漂亮准备和老人一齐去菜地挖些菜回来。
老人胳膊拐着篮子,担忧的看着旁边的房间。
“打了这么多个喷嚏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秦蓁摆摆手,赶着和老人去菜地。
轻便的登山鞋踏过板硬的泥土,几亩的菜地上各色蔬菜整齐排列着。秦蓁极小心的跨过沟壑,跟在老人的身后。
野风拂过枝桠,传来沙沙的声响。夏日的暖阳晃得秦蓁快睁不开眼,她把手放在眼前,朝远处看了看。
“爷爷,您今晚就给我们做你的拿手好菜吗?”
秦蓁满怀期待,随手挠着小漂亮的下巴,等着老人的回答。
老人摇摇头,“今天先不做,后天有雨,后天做!”
“为什么呀?”秦蓁纳闷的追问,“今天做不行吗?”
“不行,”老人转过头来笑了笑,用满含深意的目光看着她,“每一种食材都有它最新鲜的片刻,那是它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候。就像人生最美的年华,我们要做出最美味的菜,就必须等!”
“等?”
“对,等!等它最新鲜,最得意的时候,那时候的甜才是真甜!”
秦蓁蹲在油菜地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今天晚上做什么?”
老人没有回答她,只是摇头晃脑的走到这一垄菜地的尾端,掐了几颗小香菜。
“走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淮南(——安顿)
月明星稀,宽敞的后院中央三人一猫团团围坐,红木圆桌上摆着四碗热气腾腾的打卤面。雪白的细面搭着色泽鲜亮的西红柿炒鸡蛋,再撒上一把切的细碎的香菜末,少不得让人垂涎三尺。
路珂摆好筷子,坐在圆凳上,小漂亮两腿一蹬,窜到他身边。
它抬起一只爪子按在路珂大腿上,小眼神高傲中隐含着威胁。
铲屎的,朕的小鱼干呢?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路珂默默放下筷子,从军绿色长袖薄外套里掏出一张包成一团的白手绢。展开放平后几条孤零零的小鱼干露了出来,幽蓝的猫瞳瞬间瞪得老大,小漂亮一眨不眨的盯着路珂,
谁来给朕解释一下,说好的小鱼干s呢?说好的小鱼干包邮不限量呢?
朕那么相信你,你居然骗朕!!!
一声悲切的喵呜声后,小漂亮悲愤欲绝,失落的扭着屁股转到秦蓁的身边,趴在她的怀里。
路珂尴尬的把手绢又折了回去,眼神瞟向小漂亮。秦蓁摸着小漂亮柔软的皮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不,你听我解释。你们出去不带我,我一个人留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只好……”路珂语无伦次的解释一通却发现越说下去越像是在掩饰,他只好停了下来,无奈的摊了摊手,算是放弃了为自己辩解。
“咦——”
鄙夷的目光斜射向他,就像是穿透城墙一样毫不费力,路珂嘴角僵了僵,顿觉脸皮隐隐作痛。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待会我再给小猫做点!”老人和蔼的笑着打破了无言的气氛,他把白瓷小碟往秦蓁面前一推,“尝尝,我自己腌的小咸菜,就着面吃……”
“……好。”秦蓁把筷子对齐,夹起一根被酱油染成棕褐色的疙瘩丝放进嘴中。
唇齿间传来清脆的咬断声,浓重的咸味弥漫在口腔,秦蓁咳嗽了两下,灌了一口凉水。
“哎哟,小姑娘吃面,吃面!半根咸菜一碗面!”老人笑着皱纹都堆成了褶子,他朝秦蓁摆摆手,把咸菜碟推远了些。
暮色一点点压过枝头,稀疏却素白的月光影影绰绰,院子里一时间寂静下来,只听见窗下没完没了的知了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
关上窗户,秦蓁换上睡衣,抱着小漂亮躲到被窝里。散发着古朴气息的满顶床,床前挂着淡青色的帐幔一路拖坠到地,顶好的榧木床柱圆润光滑,历久弥新。
她不由想到老人说过的话,徽州的传统满顶床多用数年生的榧木,因为唯有这种树木花果多年同其而生。
彩头也很好,取得是四代同堂和五世昌盛的韵意。床板处精心篆刻着松鼠与葡萄的暗纹,秦蓁把腿蹬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门外突然闪现一道模糊的黑影,接着从里面反锁的木门被推了推。
秦蓁压低呼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看。那人见没推动,在门前踌躇了片刻,这才下定决心弯曲食指扣了扣门。
“是我,路珂!”低沉而清冷的嗓音传进她的耳膜,秦蓁愣了愣,这才下床开门。
“有事吗?”她回头问路珂,边走到茶壶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印着香蕉图案的淡绿色睡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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