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更棒?你脑子进水啦?现在大街上哪个做的不比你好。”
☆、甜甜的
青翠的小香葱被切成细碎,满满的洒在被拉长的雪白面条上,茴香的滋味拌在面里,独特的香料味顺着喉咙滑下。疯老头吮了一口汤,就放下了筷子。
他知道:他,输了!
细细想来,十年前他一直嚷着要逃离俗世,去种菜,做菜……可惜,地里的小油菜结了一茬又一茬,他始终还困在原地,停滞不前。
“做菜,做菜,做菜!你只知道缩在那小饭馆里做菜,赚那么点钱,让我和孩子喝西北风吗?!!”
瓷碗“哐当”跌落在地,摔成碎片。女人决绝的话语和留着短发的小男孩不断抬手抹泪的身影又一次缓缓浮现在他的眼前。
“呵……”
火花石,哦不,曾经的牛晨喜,走到院子外的鸡舍边,蹲了下去。
暗暗注视着他的牛三喜也跟着走了出来,和他并排蹲在鸡舍旁。公鸡扑棱着翅膀发出咯咯的声音,试图用鸣叫赶走窝在他地盘旁的两人。躺在鸡舍最里的母鸡只是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又继续孵蛋。
“有烟没?”
“喏,就一根!抽完别往我要……”
“谢了!”
疯老头闻着鸡屎的腥臭味,脚下塑料拖鞋踩在厚实的黄土上,心里却莫名的安定。这就是家的味道吧?只是,他早就没有了。
家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也早就忘了。以前,总是自诩大老爷们,下班回家,两手一拍做个甩手掌柜,就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新闻。老婆在厨房里洗碗、刷锅,孩子听话的在门敞开的小房间里做作业。他一面听着新闻联播里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一面时不时瞥眼孩子,看他有没有乖乖写作业。
原来他还记得。
缓缓吐出一口浓烟,任由缭绕的烟雾盘旋上升熏痛他的双眼,火花石失笑的摇摇头,嘴角的苦涩怎么都抵挡不住。
“对不起啊!……”
牛三喜胡乱拨拉着地上的石子,停了好半晌,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快六十岁的人了,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让他就像失水过多导致蔫头耷脑的黄瓜般,要放平时,火花石或许还能出口奚落打笑他一两句,只可惜,今天他实在扯不出一丝笑。
“行了,都不容易。”
细管里呛了口烟,他连连咳嗽两声,手指点了点烟灰,也不再说话。
牛三喜心里难受的紧,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坦白说,当时要不是他贪小便宜订了那批鸡,店里也不会营业困难,老四家也不会因为他日子过得紧巴巴,老四媳妇也不会带着孩子跑外地打工不再回来。
这些年来,每逢过年过节,他总是不可避免想到这一点,家里热火朝天,餐桌旁推杯换盏,老四一个人却呆在山上。
“其实虽然这些年你一句话都没怪过我,但是我自己清楚的很,不是我,四嫂不会领着小君走。不是我,你也不会……”
“——别说了!不关你事,我做决定向来凭自己想法。”
用脚随意的捻了捻烟头,他把头发往后梳了梳,转身进了屋。
秦蓁坐在餐桌前,把面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尽,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往后一靠,瘫在椅子上。
把罐头里剩下的小鱼干重新合上,路珂摸了摸被喂饱的小漂亮,任由它高举着尾巴,迈着猫步优雅的跃出房门。
“吃饱了?”
秦蓁笑着把它抱到腿上,伸手不轻不重的挠着它的下巴。小漂亮憨胖的小脸挤到了一起,湛蓝的猫瞳舒服的眯成了一条细缝。
“喵——”
它舔了舔粉嫩的小舌头,在她唇上印了浅浅一个吻。
路珂打完电话,转身进厨房的刹那,就看见了某只胖猫色眯眯的笑容。
“……”
他都没亲过!!!
吃过晚饭,几人坐在树下乘凉,牛俊城背着背篓神色淡漠的从门外走进来,牛三喜抽着旱烟,瞥进他的身影,朝他扬了扬下巴。
“饭在锅里,自己去吃!”
“嗯……”
他轻声点点头,目光在路珂身上流连一圈才移开。
昏黄的灯泡发出暖暖的亮光,耳边蚊子嗡嗡的声音时近时远,路珂坐在低矮的小板凳上,看牛三喜和疯老头下象棋。
拍死一只喝饱了血的蚊子,他趁着洗手的时间进屋看了看,秦蓁不在餐桌,也不在客厅。
奇怪,今天这么早就缩回房间不像她啊?
“秦蓁……”
他暗暗思忖了片刻,推开卧室的门,探头进去。
“啊——”
黑暗中,她慌慌张张的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把几颗糖果塞回行李箱外层,连滚带爬的钻回被窝里。
“啪嗒”,白炽灯被拉开。路珂反手合上门,只见床上粉色毛巾被里有个大团像毛毛虫扭来扭去。
“秦蓁,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他走到了床边,打算把毛巾被从她身上抽出来。
感受到外界的拉扯,秦蓁忙用力滚到床里,逃离了路珂的魔爪。慢慢挪了挪,露出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瓮声瓮气的回道,“没事儿,没事儿。”
“真的没事儿?”路珂不相信的反问了一遍,又脱掉鞋往床里爬了爬,“大热天干嘛捂在被子里?你不热吗?”
“唔……我,不热!”
眼见着他的头就要靠过来,秦蓁有些慌乱,急忙又重新挪回被子里。
这下好了,眼也被包在被子里了!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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