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倒是与想象之中的不一样,一般的习武之人哪个不是膀大腰圆,毕竟没有魁梧的身材如何拖得动一身铠甲,如何挥得动一柄□□?
可是周泽却是颠覆了我以往对武将的认知,身为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加之表兄妹的关系,我自是不能怀疑他的声名有假,可这般文雅气质大抵是脱不了书生气的。
一席半旧的月华锦缎,遮不住少年的风华,举手投足间透漏着雅致与豪爽,两种不同的气质偏偏在他的身上融为一体,发挥得那样自然,怨不得老祖宗总是在人前夸好,这样的孙子不夸奖真是浪费了。
转念一想,以大舅母的教养,培养出这样一位儿子,着实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数年不见,长生表妹的变化真是不少啊,记得当初随父出征,长生表妹还是个粘人的小丫头呢。”周泽故作老成地感慨着,我心里在想,粘人的丫头也该没有粘着你的,不过教养使然,也就是在心里面抱怨两句罢了。
到此我才算明白周绍那副年少老成的模样,原是有样学样。
更可气的是爹爹和娘亲也在一旁偷笑,娘亲还接话道:“谁说不是,长生现在还粘人呢。”孟夫人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哪里是粘人了?
分明是拿我当笑料而已,纵是如此,我也只能低头微笑。
“国主安排侄儿此次回来,就是打算让侄儿在宋城多呆一段时日,一来方便替母亲多来拜访姑父姑母,二来也有了机会向姑父学习。”周泽的一番话说得老练,可我直觉上仍旧隐隐不安。
边城乃宋国要地,接连凉、梁、卫三国,也就是说边城一旦失手,宋国的大门就打开了一半,宋国虽无意发动战争,可难保他国不会来犯,昔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那时的我没想到这些异样竟和玉凉有关,毕竟按照记忆来算,时间整整提早了三年,可是当时的孟长生又怎会知晓,历史的齿轮转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情早已偏离了轨道不复当初了。
“也好,你能常来,我和你姑父都高兴着呢。”娘亲满面喜色,又道:“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吃顿饭,这么多年没见,姑母有好多话想说呢,你和你姑父先聊,姑母去准备些酒菜来。”
“在边城太久,侄儿甚是想念姑母的手艺。”周泽的嘴倒是甜,使得娘亲的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一边走一边推了推我的手,邀我一同去厨房帮忙。
其实哪里用得着我帮忙啊,以娘亲在厨艺上的造诣,完全有能力解决一切,而我去只能帮上倒忙。
可是娘亲高兴,一时间就忘了我上次将厨房弄得鸡飞狗跳的事情了,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事实上是周泽在和爹爹商量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的周府牵扯的人出场了,虽然他是个配角,也可能是个炮灰,但是威武将军和玉凉有关,之后会牵扯许多故事。
☆、难眠(二)
随着玉凉和陈国的恩怨展开,边城的形势愈发紧张,爹爹和周家大表哥自有一番见解要相互切磋,只苦得我这位于厨艺过于不精的姑娘被摧残于灶台之上,当孟家大小姐黑一块白一块地从厨房走出来时,真是折煞了十几年来树立的良好形象。
且不提周泽与爹爹相谈甚欢,也不论傍晚的聚会都经历了什么,单就晌午被花解语塞了整只雪莲而论,我是半夜被疼醒的。
月色正好,可惜留给了一个无心赏景的人,腹部绞痛,冷汗涔涔,汗水浸着发丝滑落,无疑,是因为独吞了一整只雪莲的缘故。
雪莲性寒,火莲属阳,加之青花之毒的侵蚀,从前的两相克制一旦被打破,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未可知,尤其是服用了大量的雪莲之后,此时的我不得不埋怨花解语冲动的行为与张扬的性格,仅是为了和宋玄墨赌气,便不顾虑我的承受能力。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这样清冽的月光之下,难以入眠的不仅仅是我一人。
此时的左相府内,洛凝嫣正躺在她那象牙小床上呕血,青花之毒的确折磨人,尤其是像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大家小姐,平日里除了吟诗作对便也只剩下赏月作舞了,可想而知,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人将要忍受多少痛楚。
天知道,当初的孟长生是凭借着多大的勇气在四处呼啸的山洞中度过了这段难熬的岁月,忍受着青花的侵蚀,忍受着内心的恐慌,独自一人艰难而又绝望地从痛楚中走出来。
而此时的花解语,正在前往陈国的路上,自知惹下了乱子,自然得找他那位倒霉师兄处理,如若此时的孟长生知晓一切,少不得得替洛阳谷神医感慨,不知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有了这样一个会惹乱子的师弟。
当然,此时我该顾虑的的确不是神医的未来,而是如何缓解雪莲带来的寒气与疼痛。
时间缓缓流去,半梦半醒之际,神思仿佛飘向了远处,那个令人熟悉而又陌生的清幽之地,那片恍如隔世的竹林里琴声断断续续,仙雾缭绕在脚畔,恍惚间似有一名女子在林中舞剑,长袖甩起绽放出一朵白莲。
我看的不大真切,却身临其境,这样久违的熟悉,仿若隔了千山万水,岁月将其阻碍,越发透出朦胧的美感。
那是谁?似是曾经的孟长生,却又不像是孟长生,孟长生的身上不若她那般幽冷平静,没有她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偏偏眼前的场景那般似曾相识,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一阵清风拂过,吹凉了身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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