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惜福。”素冬语重心长,看起来不大的年纪却带着小老太太般的忧伤。
我当时在想,本姑娘这年纪,还没发育开呢,自然算不得女人,顶多算得上女孩子,故而并未在意素冬眼中的神情,当然,退一万步来讲,即使当时的孟长生会在意什么,也是过不去自己的内心的。
再过了几日,身体里的寒毒总算消弭不少,每日黄莲喝下去算是废了半个胃,可也总算是见效了不是,离开四公子府的那一刻,心都在飘啊,心花怒放,即使不表现在脸上,也开在了心里头。
不回头,直奔孟府,开门迎接的自然还是本小姐的丫头兰儿,没心没肺的丫头居然没有半点忧虑之色,真是白疼了她这么多年。
当然,这些自是有原因的,我那些黑暗处的小心思早就曝在了阳光下,从孟大小姐被打捞上岸的那一刻起,宋玄墨就派人知会了孟府,自然没有找人找到满天飞的情景。
“小姐游个湖,游到四公子府里去了?”此时的兰儿一脸坏笑,大约还以为孟长生是那个暗恋着宋四公子的小丫头吧。
“敢调戏你家小姐,今晚的酱肘子一个也不许吃。”当孟家女儿有这样一个好处,可以不许兰儿吃她喜欢的东西,这丫头一听如此,提着的笑肌立刻便垮了下去。像个斗败的公鸡,默然跟在本小姐身后去给爹爹娘亲报平安。
回到孟府后匆匆请安,连娘亲这样的粗神经都发觉自家女儿心不在焉,当然,那本名册一直环绕在孟长生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即使宋玄墨这些天来待我着实算得上礼遇,可是身为一位忠实的队友,不能放弃自己的同伴是身为孟家闺女该有的志气。
是了,至今为止的孟长生仍未忘记要去劝说宋玄商,尽管她知道期间可能微乎其微。
可是人性往往如是,我们不知道前进的道路上会遇到些什么,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喜乐还是悲伤,可是道路总是需要人走,无论对错,只有向前,或许这条路上会遇到坎坷挫折,可是这条路上也会有无数值得我们学习与珍惜的东西,我们在前进的过程中逐渐成长,逐渐积累,变成自己,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而我的选择,是帮助宋玄商,无论命运如何抉择,无论之后是否后悔,但此时此刻,我需要一份向前的勇气。
走出孟府,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从未觉得隔了几条街道的六公子府会是那般漫长。
偏偏,到了近在眼前时心情却是没有那般急切了,在宋玄商的门前,我碰见了陆子冉,那个没有风度,没有深度,只会丢下女孩子自己逃跑的胆小鬼,老朋友见面分外眼红,免不了寒暄几句的。
“长生姑娘安然无恙,子冉总算是放心了。”陆子冉恭然施礼,倒显得本姑娘有几分滑稽,有礼与无礼的对比万分鲜明,如此,出于家教,自是得回一个规规矩矩的礼。
“陆公子说笑了,在这里站着的人,未曾有人忐忑呢。”好吧,这话听起来是有些刻薄,可是……没有可是。“六公子在否?长生此次前来有要事相商,烦请公子引路。”
“玄商兄弟一早儿便猜到姑娘要来的,没想到这会儿就到了,这人呐,果真是禁不得念叨的。”陆子冉轻笑,随即又换了张脸色道:“不过,孟姑娘,有些话自然还是要说在前头的,早前听玄商兄弟说过一些事情经过,有些事情子冉爱莫能助,也请姑娘谅解。”
陆子冉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或许,以他这般大脑,才符合鱼找鱼虾找虾的宋玄墨,因为皆为同类。
朝廷里的事情本就弯绕复杂,若非事先知晓,聪慧如孟长生也不能完全猜透宋玄墨的动机,毕竟那样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名册里面,隐藏的是昔公的秘密,连孟长生从前都未曾多想的问题,更何谈一个棋痴陆子冉了,他大约猜测孟长生此番是为了质问宋玄商。
我轻笑不语,心中却暗道:以这厮的智商看来,此番大约又是白费力气了,但是人生在世,唯心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苏夫人也有故事,你们想听吗?关于宋玄墨的身世,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隐线。
☆、神医(二)
既然定了心神,自然乐得闲情逸致参观一番六公子的别苑,亭台楼阁,无一不是精雕细琢,比之四公子府的简洁大气,本姑娘也只能暗叹一句财大气粗而已。
前厅摆着的墨龙,开得正好,且不说墨色牡丹有多么珍贵难以培育,就说这个时节里开出的牡丹花,怕也需要匠人在花棚里的一番灵巧心思。
花厅的装饰与金碧辉煌似是沾不上边的,可是比金子还要难求的紫檀木居然做了摆设的桌椅。
想起昔公当年所赐的那辆马车,本小姐心中唏嘘不已,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宋六公子,根本是拿黄灿灿的金子铺设府苑啊。
我暗自在想,若是有朝一日计划失败,是否能从这六公子府中顺手牵羊呢?不过,想归想,孟家的闺女绝不会有如此作为,我以我的名字和多年的教养起誓。
有侍女陆续端来茶水糕点,宋玄商随着人流缓缓踏步而来,一袭青衫带着几分随性的意味,人未到声先至:“长生妹妹尝尝这回的清梨酥,是否能好上几分?”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对于吃食的讲究丝毫不在我之下,我捏着糕点小品一口,配上端来的清茶,似乎,别有一番风味,比之前预想的味道要好了太多。
清梨酥甜而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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