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一刻也是多了一分危险,开玩笑,孟姑娘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惹得昔公不喜。
虽说昔公对于孟家女儿着实算得上疼爱,可是若他知晓孟家女儿窥视着他的秘密,这位帝王会有什么举动,皆是未知之数。
可是尽管如此快速,尽管不愿意瞥见荒凉的院落,孟姑娘还是看见了这凄凄庭院到底有多么冷落,人走茶凉,主子失势连下人们也是能散则散,昔日里金碧辉煌的六公子府除了带不走的雕栏砌玉,剩下的不过是无人打理而摔碎的花盆。
花厅里的墨龙昔日里那般器宇轩昂,如今也不过是零落成泥的其中之一。
昔公下的死命令,连一向最疼爱自己儿子的孙夫人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何提右相孙氏一族?庭院荒凉,是的,的确荒凉,可是再荒凉哪里比得过人心?此时的宋玄商大抵经历过这世间的冷漠,再也不复当初了。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阳光顺着门缝一点点渗进暗黑的房屋,我的心莫名变得沉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口压抑着,像被一颗石头坠着,沉甸甸的。
宋玄商龟缩在一个角落里,转过头来看向我,我不清楚他的眼神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复杂?仇恨?还是茫然?
在一个十五岁少年的心里,这场囚禁意味着什么,那时的孟长生远远不理解,当房门被推开的刹那,那抹刺眼的阳光代表着什么,孟长生或许也不会明白,关在黑暗里的人有多么渴望阳光的存在,可惜他不敢用手推开那扇门,因为他不清楚门背后等待他的是阳光还是更多的黑暗。
显然,我做了这个人,第一个推开门的那个人,当阳光打在宋玄商的脸上时,他觉得原来这世间还是有一丝温暖可言的。
那时的我不清楚,比起宋玄商的经历,宋玄墨早在十年之前便将世间冷暖看得清清楚楚了,而那颗近乎冷漠的心,也是在一场变故之后的后遗症。
但是,能感觉到,有些事情在亲身感受过之后,便会变得不一样了,诚如现在的宋玄商,当心被垒上高墙,囚禁在里面的又是谁呢?
“你怎么来了?”仅是一刹的异样,宋玄商又变回了那个昔日的六公子,“我想了许久,在猜测第一个来看我的是父王还是母妃,没想到,却是你啊?”没想到却是你,因为没想到,所以会慌乱,因为没想到,所以任你走进了那扇门。
“我来看看你,”我回以笑容,似乎除了笑意,本姑娘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安慰这位六公子了,“我想着你在府中,下人照顾的不一定周全,所以带了些饭菜过来。”说着话的同时,我将菜盘一一摆出,家常小炒,似乎不如平日里的山珍海味。
这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此时的两人都清楚,府中哪里还有伺候的下人,说出来的话不过是怕他面子上挂不住罢了。
“我的时间不多,便长话短说了,六公子毕竟是国公伯伯的儿子,他现今正在气头上,待过些时日,国公伯伯还是会顾及到公子的,公子要好生保重。”
于此之外,我又简单阐述了关于那本名册的事情,告诫宋玄商切记不要再次触犯昔公禁忌,这才独自离去。
“六弟安好?”宋玄墨一副屌不拽的模样,可是今日有求于人的毕竟是孟长生,本姑娘耐心回道:“院子里除了他,谁都不剩下了。”
“他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人走茶凉,本就是这个道理,连他的母妃孙夫人也不敢违背父王的旨意,阿生,你又是何苦来趟这趟你个浑水?”
“可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啊,见到亲人受苦你于心何忍?”
“亲人?”宋玄墨哂笑,“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哪里会有亲人,如果今天被关在这里的不是他,那么那个人就会是我。阿生,看见了吗?那个宝座是需要用鲜血来夺的,这条路上会有牺牲,会有死亡,可是我们别无他选。”
我喃喃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放手吗?”尽管深知在夺位的道路上你死我活,尽管知道皇家的孩子生活在那样的黑暗之中,可是孟长生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一路走来的利用与牺牲,那样的位子是用一颗颗心铺就的,利用背叛,生命在期间显得微不足道。
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夺位的道路上,何尝不是险象叠生呢?
“这条路本就是用血铺成的,每一个在位者的手中都是血迹斑斑,祖父是,父王依旧是这样。成王败寇,即使他们的手中沾满了亲人的血,可是又有谁记得他们的曾经呢?阿生,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世上唯一能让丑恶停止的办法便是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然后去征服一切黑暗的东西,这条路注定了孤独,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走下去?”那一刻,我看见宋玄墨眼底的星光,格外耀眼,可是,这样的话在此时此地,显得是那般突兀。
“阿生,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愿意还是不愿?”宋玄墨托起我的脑袋,可是此时的孟长生早已被这样的晴天霹雳炸到外太空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聪慧,有远见,有头脑,这样的人生来就不会是甘于平凡的,与其扶持一个愚笨的六公子,为何不愿选择我呢?阿生,为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呢?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颤抖着,“那么这条路上,我是不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呢?四公子的条件实在令人动心,可惜孟长生早就没有心了。”
曾经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中回放,那个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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