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大哥,大哥也一一跟我分析了如今的局面。我知道,在你的处境,有些话难说,是因为顾及我,也知道周家虽然护着女儿,大哥也让我不要担忧,我却不能给家族带来麻烦。”
我担心的,不想遇见的局面终于还是迎来了,但是除了苦笑竟然什么也做不了,不是没想过,也不是没尝试,而是最终无果。周婉轻轻走至窗边,笑了笑,这样的笑容总觉得有种凄凉,抓不住,亦不能抓住,淡淡的声音开口,却敲碎了人的心。
“前些日子你和胜雪公子在香山寺赛了一局棋,我瞧见了。”周婉的表情是淡漠的,态度是坦然的,仿佛这话并不是说她偷看了我们的举止,而是再说无关之人的故事。
她向来痴迷于胜雪公子,我是知道的,如今竟能泰然处之,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悄悄偷走了别人视若珍宝的东西,是可耻的,是自责的。
我悄悄打量她,却见她仍是那副表情,又道:“我曾在想,若是公子于我有意,哪怕是一点点,我也不会放弃,可是如今却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公子那样的人,向来淡然,纵是我百般模仿,也学不来万分之一,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到头来不过一个念想罢了。这么多年,便是木石也该动容,可于公子而言,我不过是周家四小姐,与陆家小姐,洛家小姐,其他各家小姐一个模样,他对我的不过是一份尊重。在那日,香山寺中,我却亲眼瞧见了公子脸上不一样的表情,或许……那个人是你,也是好的,我真的……真的为你高兴。”
所说周婉前面的话还有几分从容,那最后这一句就不免哽咽,将最喜爱的拱手相让,不是哭泣着恳求,也不是淡漠着无视,而是微笑着祝福,尤其这人还是一直以来关系最好的自家表妹,这该有多么难受。
“婉姐姐,我与胜雪公子……”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来能言善辩,向来自信,到头来,竟也只能瞠目无言。我与胜雪公子如何?我能说毫无关联吗?自是不能,可是那不过是惺惺相惜之意,亦或者,长久以来,我也在自欺欺人罢了。
“你不必安慰我,我是知道的,周家现在无异于风口浪尖,一个不小心便是万丈深渊。而周家的女儿长期受周家庇护,便不能不为之做些事情,母亲已经拟好了定亲的名单,只待挑个吉日,便交换庚帖。”周婉淡了神色,已不如刚进门时的喜悦。
“婉姐姐,你……你怪我吗?”此时多言已是无用,我低头,闭了眼睛,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这份姐妹之情,本就难得,如何舍得失去。
“说不怪,又怎么可能,当天我瞧见时,心里本是气急的,你从来都知道我是仰慕公子的,怎能?”周婉的话让我的心口如刀割,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可是,又能如何呢?”是啊,又能如何呢?身处在这样的局面,又能如何呢?周婉回首,道:“难道我该怪公子倾心之人不是我吗?亦或者怪你为了我疏远了公子?之后我便在想,喜欢一个人本是美好的,怎能因为求而不得便破坏了这份美好?公子不喜欢我,若那人是你,也没什么不好,我不是担心公子喜欢上别人,而是担心那人配不上公子啊。”
“说是自私,其实也是我,总想着你既得了国主的旨意,便该照着旨意行事,却从未问过一句你愿不愿意。后来细想,你若愿意,或许也不会有这许多事了。”周婉收回打量,又道:“今日多愁善感了些,长生表妹可莫要嫌弃。”
这样的话,这样的情绪,揪着人喘不过来气,她的成全,她的大度,她的明事理,这些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女子身上的情绪,偏偏全部承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知自己发出的是猫叫,还是呜咽,卡在嗓子眼儿里的话说不出,只得了一句:“不会。”
“好了,哪有女儿家只添半面妆的”周婉巧笑倩兮,自顾为我添另半面妆,仿若一切没有发生过,她既不再提,我亦不能说,只是之后的笑容中难免僵硬了些。“马车可是备好了?”
“嗯,备好了,不过不是国主当年赐的莹玉紫檀马车,那车太过招摇,总不是好的。”我回道。
周婉思索了下,又道:“也是,今日的主角本就是洛夫人,我们只做看客便好。”
马车停在四公子府门前,自有人出来迎接,而这位迎客的姑娘却是素冬。些许日子不见了,素冬姑娘仍如初见时那般淡漠,只是今日府上主人生辰,难免得多些喜庆之意,可我除了瞧着素冬姑娘的衣服略显喜庆,那张脸还是如昔日一般。
我下了马车右转身去扶周婉,素冬姑娘也不过是看着,不作言语,是了,以素冬姑娘的性子,的确会这样做,自是不需要计较的。迎客的是素冬,领路的却是一个名为惜听的小厮,见他穿着与其他小厮略有差异,看来当是比较其他小厮要高上那么一层,我便知道定是宋玄墨之前吩咐过的,也不多言,与周婉一道跟着过去。
洛夫人的生辰宴是在后院的院子里举行的,一路走来我皆是安静的,反倒是惜听在向我二人讲述园子里的景观设计,不同于六公子府中金雕玉砌花铺路,四公子府中的装饰显然要沉淀了许多,也许真的是不如宋玄商的财富,可这样古朴雅致的设计精巧而不失美观,也是一大特色。
走过一段凉亭,便是一处假山,假山上引了温泉,故而长着些绿意,温热的泉水留在池边,水雾氤氲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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