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谢府,崔氏不出意外的——炸了,“韩江裴?你还有脸回来?”以崔氏的修养,这已经是极限了。
谢文纯拦住母亲作势要用茶杯扔韩江裴的手,“母亲,韩先生当年有苦衷……不要激动。”
崔氏也明白儿子不是宽容大度的人,索性韩江裴进了崔府就别想出去——这点倒同谢文纯想的一致,“好,韩江裴,我今日便坐在这里,听听你有什么苦衷。”挥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
韩江裴长叹一声,“夫人,少爷,当年……我韩江裴是皇帝,示意王首辅安排在谢大人身边的。”
崔氏和谢文纯对视一眼,皇帝?难道他们面对的人,竟然是皇帝不成?谢文纯神色阴沉下来,“韩先生,你是说,是皇帝?”
韩江裴摇头道,“不,是王首辅。”见崔氏同谢文纯俱轻轻松了口气,韩江裴心下一叹,接着道,“谢阁老于我有大恩……然而我韩江裴,本就是心怀叵测……当年,我将阁老对太子做的事情,告诉了王首辅。”
谢文纯脸色发白,废太子,父亲,竟是因废太子而死,因自己闯下的事情而死的!他忽然觉得有些晕眩,跌坐在椅中。
韩江裴接着道,“可谢阁老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临终前,将多年经营下的暗中势力,交给了我。我韩江裴愧对你们……这才猝然离开。”他说的,不是实话(见41章)。
谢文纯和崔氏并没有发觉,见儿子面色惨白,崔氏道,“韩江裴,我问你,王首辅当年为何没有把你灭口?”
“多亏……谢阁老安排。”韩江裴道,“我从前只同王首辅联系,王首辅去世后,也便无人记得我韩江裴了。夫人,少爷,我今日来,便是想把谢阁老多年前交给我的势力还给你们的——谢阁老当年道,若谢公子成材,则交付给他,否则便叫我毁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是这个道理了。
谢文纯缓了缓道,“你说。”
“大晋各地共五十七座青楼,请少爷过目。”
房间内针落可闻。
韩江裴道,“夫人,少爷,虽是……青楼,可打探消息最是灵通不过,切莫,因小失大。”这是怕他们二位脸上过不去了。
崔氏心中还是没能忍住一痛,夫君他当年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谢文纯也有些语无伦次,“这个……”
韩江裴一笑,“少爷,如今生意由陵越在打理,若您愿意,我便叫他来见您。”想到自己儿子虽看着木讷,却在经商方面有着令人惊艳的才能,虽然是经营青楼,韩江裴还是感到了奇异的自豪感。
想到儿时的伴读韩陵越,谢文纯五味杂陈——虽然韩江裴如今算是投诚了,但他并不打算放过韩江裴——只是暂时还有利用价值罢了,自己和韩陵越,早晚也是要反目成仇的,面上却带了笑,“多年不见,不知陵越是否活泼了些,我很想他。”
韩江裴在谢府住下了,待得晚上楚娇问谢文纯道,“夫君,那韩先生,要领什么分例?”这是问谢文纯该如何对韩江裴了,如今楚娇虽怀着身孕,却还主持着较不费心思的家事,更复杂的生意上则由崔氏和晴柔在盯着。
“一应用上好的。”谢文纯略冷笑道,“韩先生,可是我们谢府的贵客。只有一样,我也跟冯风说过了,盯着,不许他出府门一步。”
楚娇感觉到夫君笑中甚至带了杀意,她却不怕,轻轻靠到谢文纯怀里,“知道了。”
晚上,谢文纯没有在楚娇房里过,儿时少见的来到了自己的正房,李想正在等他。
“李护卫,麻烦你去江南跑一趟。”谢文纯缓缓道,“一件事,看看父亲墓碑里还……有没有人。”
李想面色不变,利落应是。
谢文纯接着道,“还有就是去江西郡丞易行止处一趟,给他带个口信,一定不要轻易相信明家的说辞,无论他拿出什么证据,万事多加小心。”
待李想没入夜色,谢文纯凭窗负手而立,眸色深沉。
第二日,户部的人发现谢侍郎有些不同了——依然是温文亲切,却总有些说不上来的变化。于冬青看在眼里,心下一乐,这孩子,心终于定下来了。
谢文纯认认真真的投入到户部中的工作,他脑子好使,为人又令人如沐春风,如今更总是早来晚走,一时户部诸人交口称赞。待到休沐时往往同徐林溪或是一些同僚们甚至是卢恒等世家在京的子弟出游,待到晚上常常向韩江裴请教官场上的一些事物,日子过得也飞快。
转眼便是一个月,谢文纯先是收到了沈莜报平安的信件,得知苏如晦并没有更改他的政令,对沈莜也颇多照顾。见是沈莜的来信,楚娇吵着要看,谢文纯也由她。
楚娇忽的一笑,指着信上一处道,“他对我很好,这句话,沈妹妹莫不是动了凡心吧?夫君,那苏大人可有家室?”
谢文纯嗤之以鼻,“苏大人今年少说也是四十多岁了,孩子都有沈师妹大了,你别什么事都往那上面想,怎么可能呢?”
楚娇不服气道,“正是四十多岁才有可能!夫君,不如我们打个赌?”
谢文纯道,“好啊,就赌我们孩子的乳名!”大名,他们准备交给崔氏来起,乳名谢文纯坚持要叫小桃子——不分男女,楚娇则想若是男孩就叫明光,女孩就叫问妆。
“夫君怎么派人打听?”这种事情,很明显是不适合直接问的。
谢文纯一笑,“我叮嘱过薛掌柜和玉娜冰,沈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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