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像家家酒一样,娶你当我的老婆。”
这句话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盛愉只知道自己每每想起来都想笑,别人听起来也是笑,只道童言无忌,唯一不同的是,盛愉自己当了真,等了十六年。
吴添走后,生活刹那间变成了一位被抽走全部活力的暮年老人,曾经百玩不厌的游戏渐渐失了趣味,可她还是不愿走的,因为她知道‘竹马’一定不会骗她的。
直到她十三岁那年,十八岁的哥哥如愿以偿地考上父母们日夜期盼的军校时,才想到要将她带回去,可她挣脱开母亲的手,不愿意他们将她带离这个地方,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哥哥来劝她说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抱不动她了,她才含着泪离开了那片小镇,回去了那片无甚情感的大城市,继续着愈发了无趣味的学习与生活。
‘青梅竹马’渐渐变成了回忆……
那些年外公外婆院中梧桐树下的一片阴凉、青瓦屋檐下一方低低的小木桌、学校里被烈日晒得发烫的小沙池,那段永远嫌它太短的放学回家之路…….一一如昨日般在盛愉脑海中重现,她不会忘记那个三年,那个填补过她爱的缺失的三年,里面有最疼爱她的外公外婆,还有一位把她当公主的骑士“竹马”……
☆、第一章
那段“青梅竹马”的往事终究变成了几抹零碎而飘渺的凄凉荒烟,只会偶尔在吴添的梦中一闪而过,但到底什么也抓不住,每每醒来时的恍然若失让他惶惶难安,这份奇怪的恐惧道不清说不明。
盛愉,一个普通的女生,一副姣好的面容因不施粉黛的缘故,在花花世界中渐渐归为平凡,她安于平凡却一直守护着心中的一份‘不平凡’,那就是自己儿时的“竹马”,这是多数人难以拥有的一份最纯真的情谊,她默默珍藏着直到二十六岁。
八月,日头正高,绿荫正浓,隐于枝叶间的夏蝉嘶鸣个没完。
某栋老式小区内,一声碎裂声。
盛母从餐桌前猛然站起,拉住女儿的同时,带碎了身前的一只碗,餐桌上的菜尚且冒着腾腾的热气,可吃饭的温馨气氛早已荡然无存。
“愉儿,算妈求求你了好吗,你不心疼自己爸爸躺在医院,难道不能心疼心疼一辈子要坐在轮椅上的哥哥吗,他们,他们……”说到这里,声音带上了哽咽:“我也是没办法了呀,愉儿….我们欠了外债,那些人又经常上门……”
盛愉可以忍受父母亲严厉的打骂,却从来忍受不住他们的眼泪和恳求,她背对着母亲,红着一双眼,压抑着情绪说:“妈,这些年里,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家里缺钱我知道,我能苦,再苦再累都没关系,但是你不该拿这件事情逼我,把我当成家里一个物件随便拿去卖了…..”
父母亲从小的偏心对待,自卑在她心中深种,时不时还会长出刺来,狠狠扎在她的心上,今天的事情不过叫她越发痛彻心扉而已,让她彻底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到底多么的廉价与多余。
盛母紧紧拽住她的手,用力摇着头,声泪俱下:“不是的愉儿,你听妈说,只是去看一眼,要是不满意就回来,好吗,愉儿你说话呀,这是你阿姨跟我好不容易联系上的,答应妈妈,就当是为了你的爸爸和从小疼爱你的哥哥好吗….”
盛愉一米六七的个子,九十斤的体重使得她看起来十分的瘦弱,随着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背影,盛母看着也是疼在心里,若不是没有办法,她也不想把亲生女儿逼到这一步….
盛愉松开母亲的手,泪眼朦胧的转过身来,声音很轻,却微微颤着:“妈…..”
盛母抬起头,有些不敢看她的眸子。
盛愉:“我去了,要是不满意还能回头吗。”
这句话不是问句,盛母低下了头,扯了扯袖子揩了把眼泪,没有说话,只是哭着。
“要是我去了,回头了,没能拿到钱救这个家,我就是这个家的千古罪人,不识大体、铁石心肠的不孝女!”盛愉一刹那间觉得好无力,身子的无力,精神的无力,命运的无力。
“愉儿,不是的…..”
盛愉闭上眼睛,酸,太酸了,心里也酸。
房门开启的声响,男人粗粗的咳嗽声传来。
这是盛耀,如今三十一岁的他正值壮年,本应年轻有活力的他透过蜡黄瘦削、胡子拉碴的脸庞显得非常老态,一头凌乱的短发中间夹杂着零星的白丝,身下一副轮椅,显然刻有岁月的痕迹。
“耀儿,你怎么起来了…..”盛母呜咽的声音透着无限心疼,她想去看儿子,奈何不能松开自己女儿的手。
盛愉微微仰了仰头,逼回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挣开母亲的手走向盛耀,娴熟地推他回房,关上房门,给他理了理没有穿好的衣服领子。
妈妈跟妹妹在门外谈论的事情,他全部听到了。盛耀咬着牙,眸子里含着泪,望着自己瘦削的妹妹,嘴唇抖了抖,终是没有开口。
房间很静,隔着一道墙都能清晰地听见门外的母亲一边哭着一边整理碎了一地的碗渣。
“哥。”盛愉抹掉眼泪,蹲下身子看着盛耀,苍白的嘴唇微微勾了点弧度:“最近还难受不难受,发烧好点了吗?”说着伸手抚上盛耀的额头。
“没事,哥没事….”盛耀握住她的手,泪水闪烁的眸子一直望着面前的人,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又生生咽了回去。
盛愉拿起桌上的梳子给他理了理头发:“别人总是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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