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妆都化好了,我当然是来看戏子演戏咯。”曹子惠对戏子有一种偏见,认为古今戏子都是无情的人,听冯以英把自己叫成戏子,生气地说:“你一进门就说粉头,我轮不上做那供人取乐的戏子。你喜欢当你自己当去。”冯以英听了这话,觉得曹子惠爱为一句玩笑话较真,也就不做声。夏如雪觉得气氛有点冷,笑着说:“高压锅里的落汤醮熟了,你们两去舀来吃。”冯以英本来是来邀曹子惠三月三的时候去庙里看热闹的,见她好像不喜欢看戏,自己来讨了没趣,又听夏如雪说煮了落汤醮,说:“我两点多钟时刚吃了中饭过来,肚子还饱。我妈挺爱吃的,我给我妈拿一碗去吃。”于是向锅里舀了一碗端着,向曹子惠说:“子惠,你跟我回去,还是在这里玩几天再回去?”曹子惠低着头用粽叶包花醮粑说:“你先回去,我过几天再回来。”夏如雪抹了抹手假说:“以英,我要去园里拔点青葱,我们一起走。”
夏如雪见冯以英来了一会就说要走,她以为冯以英为曹子惠的话生了气,走到石榴树下对冯以英说:“以英啊,子惠这人没吃过什么苦,爱生气,有点性子。你别放在心上啊!”冯以英笑着说:“小姨,没什么的,人无完人。”冯以英想的是既然选择了曹子惠,那么从一开始我是知道她这性子的。夏如雪听他并不介意曹子惠这种脾性,想着以后有一个人能包容曹子惠,自己也有一门娘家的亲戚可以走动。
农历三月三这天,夏如雪换了件呢子绒的衣服,带上曹子惠去了岩头山的观音庙里。
每逢三月三,青水河镇附近的人都相聚在庙里,有的人来是为了给观音菩萨上香,大部分的人看戏图闹热。当她们踏进观音殿的草坪时,乌压压的戏迷们已经挤满了山坳,个个都在屏息凝神地看戏。在喧嚣的敲锣打鼓声中,土戏台上,穿红着绿的戏子们一面飞舞着手中的扇帕,一面唱着自编的黄梅戏。有时换一副场景,是欢快的《刘海砍樵》。曹子惠踮着脚看得入了迷,当锣鼓声戛然而止人群散去的那刻,耳朵边传来一句:“曹子惠,你是我的妻耶呵!”曹子惠回身一看,见是冯以英,笑着说:“你也来了。你们这里每年都要唱戏吗?唱的好听,可惜我听不懂。穿红衣服,那个扮刘大姐的唱的好,演的也好。”冯以英听她好像对这里的戏文感兴趣,拉着她边跑边高兴地说:“我来这里帮忙的。只要有人肯出钱请,每年都有戏看。”曹子惠说:“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冯以英故作神秘地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们两来到戏台后的一间小屋里,光线暗淡。只见刚才唱戏的那些人在这里,有的人在对着镜子卸头饰,有的人在脱衣服,有的在下妆。冯以英拉着曹子惠来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面前,叫了一声:“妈,子惠来看你了。”曹子惠听冯以英喊“刘大姐”作妈,竟没想到莫兰还会唱戏,只见莫兰欣喜地说:“子惠,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跟着你小姨来看戏。”曹子惠笑着说:“妈,你嗓音真好。”莫兰笑着说:“现在人老了,嗓音哑了,没那么好听了。”冯以英早去外面打了一盆洗脸水进来说:“妈,你洗把脸,你那脸上油乎乎的怪难受的。你唱戏唱了那么久,中饭都不吃,等会过来吃晚饭。”莫兰说:“你先带着曹子惠去吃饭,我都是这里的老熟人了。”冯以英才拉着曹子惠去庙里的小厨房吃饭。
大家吃完斋饭下山时,山间已是黄昏,淡蓝的天空有一轮银白色的月亮,只听见密林里传来一阵幽幽的泉流声。走过荒田时,曹子惠看见蓝绿色的火苗在空气里流窜,害怕得紧紧挨着冯以英说:“以英,那鬼火向我们扑过来了。”冯以英煞有其事地说:“那怎么办啊?现在那些穿白衣服的在赶尸呢。”曹子惠听了感觉阴森得很,又从书中看到过描写湘西赶尸的文章,听到冯以英这么一讲,就当了真,赶紧走到了夏如雪和莫兰中间。莫兰忙说:“子惠,别听他那张嘴瞎说。我们这里哪有什么赶尸,莫莫他看小说看多了。”冯以英见她怕鬼,这一路上忙说了一大堆笑话,把个曹子惠她们笑得前仰后合。
到了分离时,冯以英想着他总是一个人去河里捕鱼,问葡萄园的事,没有曹子惠的陪伴觉得很无味,所以要曹子惠回家。曹子惠想着夏如雪家也是田园风光,故意说:“我的衣服放在我小姨家,有些衣服还没有干,等过几天再回来。”冯以英莫兰想着也是个道理。
第12章第十二章
过些日子,莫兰夏如雪她两又要帮王西插秧。冯以英知道莫兰有痛风的老毛病,这病根还是生他时落下的月子病,因此不让莫兰去。
莫兰以前想种田少些家用,冯以英不让她种。冯以英心里想着莫兰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那时莫兰宁可短了自己的衣食,也不会让他挨冷受饿。如今冯以英凭能力赚了很多钱,该让莫兰享享清福。莫兰劳作惯了的,在她看来,出一把汗水就是一日的舒服,她觉得冯以英凡事只想到自己,既然他已经是快结婚的人,那么当以曹子惠为重,又想着曹子惠白天在家寂寥,所以说:“老管你妈做什么呢?都快结婚的人了,你那夏姨也帮王西插秧去了,你还不过去陪陪曹子惠。”莫兰念着夏如雪家的好,说完进灶屋拿了一把香椿菜、一把水芹菜给冯以英,要他给夏如雪带去。
曹子惠自那次看完戏回来后,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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