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巧的越过。如今身子成了累赘,她为了辨认脚下险路,连走路都变得认真起来。小树苗倒是胆子大,在谢潸然肩上跳来跳去,看着山巅云雾缭绕,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走了一段,路面渐平,谢潸然也将注意力从地面移开,眺望远方,忽的笑道:“从前千鹤仞可是清净的要命,就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恐惊了这神仙府邸。这么多年过去,怎的连千鹤仞也开始喜欢设宴了?”
“并非如此。”陆清摇道。
“怎的?”
“门派之前每年本就有集宴,只是从前都是龙家家主在办,前几年其家主去世,尚在孝期,不宜设宴,这才落在了千鹤仞的头上。”
谢潸然微微一怔:“可是常州龙家?”
陆清摇点头。
谢潸然顿觉有些怅然,道:“那如今龙家,便是龙城做主了。”
陆清摇又是点头。
当年谢潸然要好的几个朋友,一位已经成家,一位接管大业,自己门内风云变色,认识的人也猜不着摸不透,这也不过九年而已。修道之人向来长生,百年孤寂,竟能将世间种种都看过一遍。
谢潸然骤然沉默,陆清摇察觉她的不对,停下步子来看她。
“灵仰君。”谢潸然道。
“如何?”陆清摇问。
谢潸然微微皱起了眉头,道:“有一个事情我觉得很奇怪,起初在宴会上没觉,此时想起越发觉得怪异。我现在问你,你可要实话实说,不能骗我。”
她郑重问道:“为何千鹤仞宴会上,我师尊不来,我兄长也不来,为何是我二师兄接管的掌门之位?浮屠山可真还同从前一般?”
她这句话一问,便觉得周遭静了下来,连小树苗也不跳了,躲在衣领间好奇的眨着眼。陆清摇低头看他,半晌不语,谢潸然心头有数,只觉这件事可能真和自己猜测相同。陆清摇越是不说话,她心里便越是冷静,到后面听到答案的时候,就只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只听陆清摇缓缓道:“放青城一役,众人皆往,非死即伤。”
“我师尊可还在世?”
“负伤闭关。”
“我兄长可还在世?”
“不知所踪。”
谢潸然没有答话,等将这件事慢慢消化下来,她才点头道:“果然如此。”
陆清摇问道:“你可有所感?”
“确有所感。”谢潸然笑道:“时常做梦,虽大部分时候梦境奇怪,但总能预知些东西。”
陆清摇点头,道:“如今事情尚未明了,当年许多谜团都没有解开。”
“我最想知道的,是我自己为什么会死。”谢潸然道:“若只说我被天雷劈中,这么巧合的事情,我是不会信的。”
“你死时,可有何感应?”
“未曾。”谢潸然叹了口气。
“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只有如此了。”
谢潸然心头在想事,起初一直抓着陆清摇的袖子,此时沉思更是没有知觉。陆清摇轻轻的收了收手,谢潸然察觉他动了一下,有些茫然的抬头。
只听陆清摇道:“明日我要去放青城。”
谢潸然轻轻“咦”了一声,他便解释道:“森罗万象有些压不住了,我去看看。”
“甚好。”谢潸然笑道:“我也去。”
陆清摇微微点头,道:“我让元华照顾你。”
“算了吧。”谢潸然摆手道:“他们不给我惹麻烦便是好的了。”她顿了顿,又道:“放青城我可比你熟多了,旱魃还是我亲手镇压在那里的。”
陆清摇“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谢潸然走了一段,又不由得想到谢君欢的失踪这件事,猜测和森罗万象有关,不知其性命如何,便低头沉思起来,陆清摇本就无话,两人便难得的安静了一路。
两人约好一起去放青城,谢潸然便在千鹤仞住留宿一晚。第二日是陆元华来敲的门,在门口恭敬拜道:“半槐君,该出发了。”
谢潸然早就起来了,坐在树上做些吐纳,看见陆元华来了,便从树上跳下,站在他的背后,道:“走吧。”
陆元华回头,赞道:“半槐君起的真早。”
谢潸然“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小树苗还在屋内呼呼大睡,她正准备进屋将这几个小树苗揣上,发现陆元华身边还跟了个人,不由得朝着他看去,微微挑眉,道:“伤可好了?”
这人却是陆千里,上次在藏机洞威胁谢潸然未果,反被谢潸然教训一顿,现在看到谢潸然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最后索性闭口不言。
陆元华轻声责备道:“半槐君救过你的命,你不感恩也罢,见着面了,一声称呼怎么也不能少。”
陆千里皱眉道:“又不是她救的我!看到山魈就她跑得最快。”
“若非是她,你还活不到能见到山魈的时候。”陆元华道:“有恩则敬,这些训诫你莫要忘了。”
陆千里虽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但他确实对谢潸然没有一点好感,便别过头去不开口。
谢潸然见着他这模样,着实有趣,笑吟吟的将他望着,陆元华还待开口,却听谢潸然笑道:“你不必逼他,少年心性,任他去罢。”
陆元华将方才想说的话收回,点头道:“是。”
几人离开院子,要往山下走去,谢潸然一路都没有看到陆清摇,不由得有些奇怪,问道:“灵仰君可是先走了?”
“没有。”陆元华道:“门内有些事还需灵仰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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