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小太子;朱雀台想去看看闹了很久的佛面鬼,你若要去,还可以见一见金步摇妹妹;还有……”
谢潸然听得烦,道:“我和阿摇一起去看看佛面鬼,西海太远不想去,其他地方我一个人就够了。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很快就回来了,别找其他人一起给我添麻烦。”
谢君欢捏了捏他的鼻头,道:“这话可不要让别人听见,不让又得说你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了。”
“那又怎的?”谢潸然道:“我想做什么,还需问过其他人意见么?”
谢君欢笑道:“是,是。”他又道:“我陪你去吧。”
谢潸然瞥他一眼,“你走得开么?”
“你不是要去见金步摇妹妹么。”谢君欢笑了:“这么久没见,她肯定想我了,我怎么也要去看看她。”
谢潸然张口要呕,被谢君欢一把捂住了嘴巴,道:“在屋里你可以笑我,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
谢潸然翻了翻白眼。
那时谢君欢正是风华正茂,实浮屠山最有资历的弟子,一则修为高深,二则外貌出众,又抚得一手好琴,轻飘飘的看上一眼,便惹得寻常少女芳心荡漾。
他说要陪谢潸然出去,也只不过是个说辞,想借机出去玩一趟而已。谢君欢虽不如谢潸然洒脱,但常在浮屠山处理琐事久了,心里也有些痒痒的,拿了琴,便同谢潸然一起下山了。
他们便是这时遇见了玉如意。
玉如意何许人也,世间第一大骗许相应的徒儿。许相应打着算天命、改人运的旗号,用一些邪魔外道的方法,去骗那些没有灵根的孩童,说是强行改命,却是敛了钱财又屠害无辜,骗人无数,偏偏为人狡猾,好些年都没有抓到她。
传闻她在乱葬岗捡到一个手握如意的女娃,似乎才被人遗下,浑身沾血,却仍然笑嘻嘻的模样。许相应乍看她的面相,就觉得她大有作为,便给她取名“玉如意”,教她本事,从此这个世间第一大骗就多了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徒弟。
时逢江北富贵镇闹鬼,谢家兄妹深夜行至此处,本遇捉鬼,却遇到一个人坐在别人宅院的墙头,盯着别人房内欢爱,正在兴头上的时候便一掌把那房门打破,吓得房内的人惊声尖叫起来,这人便哈哈一笑,起身走了。
谢君欢指着她笑道:“这人所为,倒是和你有的比。”
谢潸然道:“我可不偷东西。”
谢君欢轻轻“咦”了一声,抬头去看,果然见那人提着个行囊,涨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微笑摇头,道:“不必管,做正事吧。”
夜间街道清冷,谢君欢在四处烧了符,立阵法引鬼,将佩剑从腰间拔出,在地上画了界限,然后坐在屋顶等候。向来捉鬼容易,引鬼难,需定界限,立阵法,等时辰,待鬼飘荡,方能一举抓之。
谢潸然等得百无聊赖,便拿了谢君欢的剑来看,他剑名“清晖”,取“满月映水照清晖”之意,剑身优雅,甚是好看,谢潸然爱不释手,就地挽了个剑花,谢君欢见状,便笑道:“我该送你一把剑的。”
“剑心随主,看缘分吧。”谢潸然微笑。
“反正无聊,那便以琴起兴好了。”谢君欢道。
他将琴取下,琴身搁在膝间,双手轻轻抚于琴弦上,沉吟一阵,弹了一首安魂之曲,一来聊解乏闷,二来稳固阵法,加深符印。他弹琴确实好听,谢潸然听得入神,也安静下来。
谁知远处有冷哼的声音传来,道:“乌鸦聒噪,杂狗挡道。”
谢潸然微微敛眉,抬头去看,正是方才在宅院中拖着个行囊的女子,也就是玉如意了。
☆、清风霁月
谢家兄妹在这里立了结界,自然拦了玉如意的路,她拖着行囊站在两人对面的屋顶,抱臂冷眸。谢潸然见状,垂眸轻笑,对着谢君欢道:“狂犬叫吠,不必理会。”
玉如意顿时眉头大皱,道:“你可知你说了什么?”
谢潸然笑道:“我说了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么,我兄长在此设的阵法,困贪恶妒杀、魑魅魍魉,还有妖魔鬼怪,你无意闯入,却被困其中,你自己想想犯了哪条戒罢。”
玉如意大笑:“我可不知什么是犯戒,我只知道你们挡了我的道!”
她说话之间,身形便动了起来,谢潸然陡然起身,将玉如意拦住,才接触到她的手掌,就听得她身上有铃铛声剧烈作响,谢潸然被这铃铛震得脑中空了片刻,下意识拍出一掌,正好和玉如意招式相接,旋即两人分开,稍退几步,谢潸然笑了起来:“你若想动手,我保你一辈子都过不去。”
“好大的口气!”玉如意冷笑,“我倒想知道你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本事。”
正好谢君欢一曲终了,垂下手来,抬眸笑道:“姑娘可莫要动气,生起气来可就不好看了。”他指了指膝上的琴,道:“琴乃雅乐,只是我弹的不好而已,但姑娘评其为聒噪鸦声,我不敢苟同。”
他声音清越,倒是悦耳。玉如意朝着他看去,微微眯起了眼睛,道:“可我就是觉得难听,那怎么办呢?”
“姑娘可懂乐理?”谢君欢问。
“如何不懂?”玉如意反问。
谢君欢笑道:“如此便好,请姑娘奏上一曲,若真能证实我弹得难听,我便撤了这结界,姑娘请便。”
玉如意扬了扬眉头,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谢潸然瞧着她这神情,不由得啧啧摇头,道:“我还少有看到这般恣意妄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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