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
杨苗急得跳脚,本来她就是最后一名了,这不是帮倒忙嘛?!
大毛却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慢吞吞走到杨苗腿边,在她的裤子上慢条斯理的擦起了爪子。
“喂!你!”杨苗怒目而视。
“喵?”大毛任性的抬起双眼,犀利的眼神足够表达内容,怎么?铲屎的,你有意见?
“我这裤子布料不好,怕挂伤了你的爪子。”杨苗迅速换上谄媚笑脸,心中悲怆无限——没想到我也有这样怂的一天。
蘸了墨汁的爪子在裤脚上来回磨蹭,不一会就成了斑驳一片。
“……呜呜,天要亡我!”身心俱受打击的杨苗扑倒在石碑旁,仿佛泄了气的皮球。
“不必太在意,”樵沐寒停下手中墨扑,抬头道,“本来让你们做这个就是为了修身养性,体会过程、沉淀心灵。”
“不过……”他瞅了瞅杨苗之前拓出来的两张,摇了摇头,“确实有些太难看了,处理都不好处理。”
“什么?”杨苗顿时冲过去掐住樵沐寒的胳膊,歇斯底里的摇晃,“你居然要把我花费一下午精心创造出来的宝贝疙瘩处理掉?!”
“停!停!停!”樵沐寒被晃的头晕眼花,只得用力捉住她的手腕,“淡定!我说的处理不是扔掉,卖不掉的拓片都会暂时存放在道观的文津阁中。”
文津阁,位于清虚观西南角的水池旁。
阁楼共有五层,杨苗抱着大家刚刚拓好的一叠拓片站在一层中央,阁楼整体是木质榫卯结构,八面墙上全是书架,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洒在木质的桌几上,烘烤出暖洋洋的书香味道,若是能整整一个下午都坐在这里闲闲阅读阁中书籍,定然是十分惬意。
杨苗奇道:“古朴雅致,似乎与外面的建筑风格略有不同。”
“外面的大殿近几年都有稍加翻修,但这文津阁地处偏僻平时少有人来,外加师父他老人家不喜奢华,于是就一直保持原样,算是历史悠久了。”樵沐寒徐徐说道。
“咦?那有多少年了?”
“不太清楚,大约师父还是一个孩童的时候就在的。”
“少说也有一百多年了……那可真是有些年头了。”杨苗想了一想,感慨道,“历史上要么是毁于火患,要么是毁于鼠患,毁于匪患的也不少,保存这么久真是少见。”
“说来这文津阁也是古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闹过老鼠。”樵沐寒瞄她一眼,又抬头看看阁楼,淡淡道,“可能真的是年岁久了,古物也生出几分灵性。”
随着樵沐寒的指示,杨苗把完成度比较好的拓片根据碑文类型分门别类放置好。
“剩下的放这里。”樵沐寒随意指着一口放书画的大缸说道。
“作孽啊!”杨苗看着那缸里横七竖八塞的满满当当都快要溢出来的报废书画,一声叹气,“浪费纸张啊!太浪费了!”
除了无法出售的拓片之外,还有一些一看就是非专业人事的即兴之作。笔走龙蛇,洋洋洒洒,想必写的时候都幻想自己是书法大家,胸有丘壑、腹有乾坤,大笔一挥,笔锋狂扫而过,当真豪迈至极。
可怜等到后人看的时候只能连蒙带猜,有时候还得拿出小学一年级看图说话的功力,才能勉强知道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苗随手抽出其中一幅,展开一看。
“朕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但使龙城飞将在,从此君王不早朝。”
下方还跟着一个小注,“ooxx”。杨苗嘴角抽搐,再抽一幅。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绝对炖不下。”
一看作者就是一个美食爱好者,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吃。
这都是些什么呀,怪不得无法出售。
好奇心驱使下,接连又看了几幅。
有这种一看之下蓦然脖子生疼的——
“空山新雨后,自挂东南枝。欲穷千里目,自挂东南枝。亲朋无一字,自挂东南枝。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自挂东南枝……”
也有这种文艺小清新,理想照进现实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再而衰,三而竭。”
还有莫名其妙的流行歌曲爱好者,写着写着恨不得唱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看到最后杨苗心知这画缸里也不会有什么正经东西了,拿起最后一卷,深深吸口气培养了一下耐心,打开一看,愣住了。
这最后一卷,居然是一副画。
简单笔触下,画者用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番生机勃勃的山中景色。远方的群山,近处的大树,树下是嫩绿的草地,草地上开着红色的花,还有纷乱翻飞的蝴蝶,最重要的是,画面中间的主角……
是一只猫。
画中的小猫活灵活现,甚是可爱,正憨态可掬的伸着两爪跳起去扑捉空中的蝴蝶。
杨苗屏住呼吸,仔细去看那画的其他细节,只见画卷最左侧题着一首小诗,“裙边袖角才相探,又向花阴戏晚晴。”这是中国古代描写猫的一首非常有名的诗。
后面又起一行,乍看上去好像是作画的年月时辰,不知为何,写到这里画者的笔法突然缭乱起来,仿若手腕抽筋,又似癫痫病发,歪歪扭扭糊成一团,杨苗皱着眉头眯着眼睛仔细分辨了许久,才发现这行字有些异常。
不对!这不是年月时间,而是一串故意用繁体写就的数字号码!
壹捌贰壹玖叁……
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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