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
两人的手轻轻握在一起。
夜啊,请你慢一些,再慢一些,给相爱的两个人多一些时间,多一丝眷恋,多一点缠绵。
安安俯下身,一如当初,她吻住陆昂……
……
陆昂买的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出发去昆明的汽车票,卧铺。
大雨从昨天延续到了今日,天气阴沉沉的,密不透光。
陆昂送安安过去。
他们到汽车站已经八点半,坐在检票大厅,安安依偎在陆昂怀里,她一直握陆昂的手,死死握住。
没有任何语言,只需十指紧扣。
要交代的话,陆昂昨天已经说过许多遍。他给她的银.行卡是安全的,她到了昆明后该怎么做,还有,既然有新的身份,绝对不能再使用“安安”这个名字……所以,现在,此时此刻不再需要任何语言。
只需静静依靠彼此。
八点五十,广播通知检票。
安安僵了僵,她站起来,拿着票排队进站。陆昂给了点钱,一并进来。
时间争分夺秒在往后跑,它跑得那样快,快得令人不知所措。安安只能紧紧抓住陆昂。两人的手就没有分开过。
“昆明的,昆明的,昆明的快上车了。”司机在车门旁边扯着嗓门喊。
喧嚣拥挤的人潮里,陆昂和她最后告别。
终于,陆昂说:“安安,替我收好这个。”
陆昂到这时才展开钱夹。
他的钱夹里,有一张照片,他们在北京合拍的照片。
无垠而浪漫的夜空下,安安靠着陆昂的肩膀,微笑。
指腹慢慢摩挲过去,陆昂抽出照片,递给安安。
安安抬头:“这个……也不行吗?”
陆昂没答。
安安低头看向照片,与照片里的他四目相对。这时他唯一的影像。手颤了颤,安安小声嗫嚅:“陆昂,我们一起走吧。”
“陆昂,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她红着眼,抬头。
陆昂却只是说:“别担心我,快走吧。”
时间还剩三分钟了。
安安背着包上车。
陆昂站在车下,抬头,注视着她。
他站在那儿,个子高高的,肩膀宽宽的。垂在一侧的手腕上,还系着她连夜编的长命缕。
那些五彩丝线在风里飘呀飘,飘呀飘……
安安忽然再也忍不住,她直接跳下车,朝陆昂奔过去。她从未跑得这么快,她要跑赢时间,她太想他了,她怎么舍得离开?
“陆昂!”
“陆昂!”
陆昂一把抱住她。
亲吻。
缠绵的一个吻。
他低头,她仰面。
唇舌相接,骨血相融。
揪住他的衣服,安安已经带了哭腔:“陆昂,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陆昂说:“我结束了就来。”
“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安安祈求。
“不行。”
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安安说:“陆昂,你记得我说的。如果你死了,我不会记得你。可是你没死,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陆昂,不管你是瘸了瞎了还是怎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陆昂,记得来找我!”
少女的爱意炽热而烫心,烫的他好难受……陆昂郑重点头。
“好。”
还剩半分钟了,司机只对着安安催促,“那个昆明的!要走了,走了。”
安安垫起脚,亲了亲陆昂,她终跑上车。
陆昂站在窗户底下。
四目相对,车缓缓开了。安安使劲往后转,朝他挥手。她扒在车窗上,看他。哪怕再也看不到了,安安仍扒在那儿。陆昂给她的照片,她还牢牢揪在手里。
上铺那人动了动,怯生生探下脑袋,“安安。”那人喊她。
声音很熟,安安钝钝转过头,“计超?——你怎么会在?”她满脸疑惑。
计超挠挠头,说:“陆……姓陆的昨天打电话让我来的。”
“昨天什么时候?”安安要跳了起来。
“下午四五点吧……”
“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
安安忽然发了疯似的拍窗户。
“停车!”
“停车!”
“停车!”
可是,车越开越远。
滂沱大雨里,陆昂早就变成一道影子,再也看不见。
透明的窗户玻璃上,映出那张照片的背面。那背面是陆昂写下的一行字,苍劲而有力——
祝福你,我的安安。
安安仰面,嚎啕大哭。
深深的痛楚钻进心底,她真的好痛啊!
痛得她弯下腰,再喊不出丁点声音,她只能无声哭嚎……
……
陆昂一直站在原地。
手拢着火,他点了一支烟。
白色的烟在雨雾里氤氲、缭绕开,陆昂抽了一口,他慢慢抬起头。
冰凉的雨落下来,一点点润湿他的眼。
那天应该也在下雨,飘着牛毛一样的雨。
那一天,他从牢里出来。
那一天,他坐车来到了这里。
他走出汽车站,第一眼,看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
绵绵细雨里,她由远而近,黑色发梢打得很碎……
陆昂牙齿咬着烟,轻轻一笑。
那个时候,胖子说,昂哥,走吧,给你接风洗尘。
陆昂却忽然提议,去那边吃个早饭吧。
他随手一指,就是旁边的米干店,绿色的澜沧江啤酒棚子撑开,她徐徐经过……
烟呛入怀,呛得人真难受,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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