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部便觉衣襟已经尽湿,想来他这一番折腾也不知出了几身虚汗,刚要开口劝他,陈览已经使力推开她,自己撑着桌子闭着眼睛喘了半日,才慢慢挪到床边躺下,一时脸色雪白,胸脯不住起伏。
杨眉见他躺在那里无力动弹,便厚起脸皮顶着千年冰山级别的冷屁股,凑过去把被子展开给他盖上,又道,“你衣服都湿透了,换一身吧,回头又着凉了。”
陈览闭着眼睛不出声,只是喘个不住。
杨眉拿了一身干净中衣过来放在枕边,“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陈览骤然睁眼,杨眉只觉他那目光冰刀一般,耳听他冷得像冰碴子一样的声音,“你一介女子,知不知羞?”
杨眉一时呆滞,几个意思?
陈览咬着嘴唇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道,“我自己换。”声音仿佛柔和许多。
杨眉哦了一声,“那我走了。”
一直退到屋子外面,杨眉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
她刚才是被陈览骂了?
陈览骂她不知羞?
特么的她这是为了谁啊?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魂淡!
小二哥端着一盘卤牛肉过来放在桌上,向杨眉道,“姑娘,我们这儿有酿的极好的梅子酒,与你打二两来?”
杨眉嫌弃地看桌上的菜,酱牛肉,卤猪手,“这就是你们这儿的招牌菜?”能不能有点创意啊大哥?
小二哥笑眯眯地道,“这几道菜卖得可好呢,就这些还是我为姑娘特意留出来的,如今别人他想买都买不到呢!”
“生意这么好?”杨眉愣了一下。
小二哥朝外面努努嘴,“你看外面这些人,那不都得吃饭啊,今日莫说酱牛肉,连白馒头都不够卖了。”
杨眉看了看院子里站得比木桩还笔直的守卫,心中一滞,也对,大少爷这么多随从也不是喝风吃雨长大的,都要吃饭嘛。
小二凑到面前压低嗓子道,“今日便不让我们接别的客人,原有的客人也双倍退租请走了,现如今整间客栈就你们这一家子,姑娘,恕小的心直,屋子里那位不是你大哥吧?”
杨眉梗了一下,“怎么?不像啊?”
小二哥笑道,“还真不怎么像。”压低了嗓子又问,“那位什么来头?”
杨眉翻了个白眼,“土豪。”
小二哥一脸问号。
杨眉道,“就是土地主的意思。”右手做了个数钱的动作,严肃道,“有钱,非常特别十分有钱。”
小二哥看了一眼院子里外守卫,一个个腰悬长剑,黑衣肃然,齐整整的乌巾包头,嗯,哪家土地主这么大气派这是不想活了呀还是不想活了?
一时打了梅子酒过来,放在杨眉桌上,“姑娘您悠着点儿喝,这酒虽然尝着甜甜的,后劲可是有点儿足。”
杨眉不屑,你是不知道姑娘我上辈子的酒量谢谢!便自斟自饮,喝酒吃肉。如今这院子里除了她和陈览,便是陈览的护卫,护卫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苟言笑,虽然正是吃饭时候,店里也是人丁零落,没个客人,也没个八卦能听,真是非常寂寞,便向小二道,“你也坐下,陪我喝两杯。”
小二犹豫了一下,杨眉笑着朝屋子努嘴,“这院子里就那位一个客人,还不用你伺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与我饮酒。”
小二哥听了有理,便坐下与杨眉喝酒吃肉,杨眉趁机打听些此处的风土人情,这时才明白她穿来是个叫南朝的地方,南朝顾名思意就是个在南边皇朝,皇帝姓梁,挺风花雪月的一个皇帝,既有南朝,就有个在北边的北朝,北朝皇帝姓拓拔,骑马打仗出身。
杨眉把上辈子学的渣历史回顾一番,也不知此南北朝是不是当年在课本里见过的南北朝,唉,学习不努力,穿越徒伤悲,要是把历史学好点儿,难说还能做个预言家被皇帝聘个国师什么的。
小二哥虽然也算见多识广了,不过问起顾三小姐还是满脸呆滞,想来这些豪门大户的八卦,也不是他一个跑堂的能知道的,毕竟这会儿也没个天涯八卦之类的地方……
两人正聊得高兴,喝得兴起,陈览屋中出来一个绿衣丫环,手里端着一只大铜盆,向小二哥脆声道,“劳烦小二哥烧些滚水。”
小二哥被她这么一叫仿佛整个人都酥了半边,扔了手里的猪手便站起来,一边用布擦手一边笑道,“这种事姑娘吩咐一声就行,何必亲自跑。”便端了铜盆去了后厨。
杨眉看得一笑,仍然自己喝酒。
绿衣丫环等得无趣,便与杨眉搭讪道,“我叫碧环,姑娘怎么称呼?”
杨眉没啥心情与漂亮的小娘子聊天,便不理她。
碧环也不介意,仍然笑盈盈的,“北边不比南边,姑娘需多带大毛衣裳。”
什么北边南边大毛衣裳?杨眉愣了一下,皱眉看她。
碧环笑道,“姑娘还不知道吗?明日路大人过来,我们就要启程回燕京呢,如今刚入二月,燕京那边还下着雪,姑娘多备些大毛衣裳,不然就这一身穿过去,只怕受冻。”
杨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衫裙,又见那碧环锦衣棉袍,恍然大悟,不冷不热地说,“碧环姑娘有心了。”
那碧环被她冷了一下,又找话题道,“这是梅子酒吗?与姑娘芳名很是相配。”
你这姑娘倒是很有意趣,刚才还不认识我,这会儿就知道我芳名了,杨眉暗自腹诽,又倒了杯酒喝了,还有谁特么告诉你姐要与你去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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