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坐着闲聊,杨眉抬头看了一眼,领头的那个人正坐在她对面,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身浅色衣袍,头戴书生巾,腰间挂着一块翠莹莹的玉牌,他们一行十几人,与他同坐的却只有一个年长的胡子男。想来这群人便是以他为首,胡子男应该是个总管之类的人物。
两个人自己喝着茶,沉默了一会儿,胡子男气愤愤地说,“公子,咱们与那府里并无统属,怎么如今他们召咱们回去,您就得这大老远从益州回去?”
青年男子垂着头喝茶,隔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那府里的事早让你不要多嘴,你这是记不住还是管不住嘴?家主怎么吩咐的?”
杨眉心中一动,家主,怎么又是家主?难道这些还是顾三小姐的人?这势力也忒大了……吧。
胡子男不愤道,“他们平日里横行霸道我们也不与他理论,只如今欺到公子头上,属下却不能忍,还有那个姓路的,到益州说话的样子,眼睛能翻上天去,我看他眼皮子里面,除了那个小白脸,便也没其他人了!”
青年男子瞟了他一眼,开口仍是淡淡的,“你说的那个姓路的,便是见了皇上也是那副样子,何况你我?”捧着茶杯又出了一会儿神,道,“这种事情早不是一天两天,你却仿佛今天才明白!”
胡子男皱眉道,“只不知圣上为何如此纵容?”
青年男子若有若无地看了杨眉一眼,杨眉赶紧低头,嗯,吃油饼,喝豆浆……耳边听他说道,“皇上姓拓跋,他也姓拓跋,你说为什么?”
胡子男道,“可是他明明就——”眼角憋着老板用一个极大的竹案端了春饼过来,便闭上嘴。
老板笑吟吟地把一个装满春饼的竹编篓子放在桌上,又一盘盘往桌上放炒好的韭菜鸡蛋,切成片的酱肉,和烫熟的豆芽,并酱油醋之类的调料碟子,嘴里笑着招呼,“今日二月二,咱们吃龙鳞,大吉大利。”
杨眉只闻到鼻端香气扑鼻,不由心中愤愤,拍拍桌子道,“老板,我也要吃龙鳞,快与我端来!”
一时满屋子的人都看她。
杨眉不勉后悔这高调的一嗓子,转念又想要是吃都不能吃个痛快,岂不是辜负此番折腾,便横着一口气道,“快与我端来!”
老板斜着眼睛看她,“春饼二十个铜子儿,先给钱!”
果然特么的是看姐没钱么?杨眉心中不愤,从腰间又摸出一把铜子儿,数了二十个放在桌上,道,“赶紧端上来,吃了要赶路!”
老板把铜板扫到口袋里,翻了个白眼道,“春饼要现做,你且等等。”便转身往厨房去了。
杨眉梗着一口气,等就等,反正姐多的是时间,便伸手倒了杯茶,正要喝,却见那青年男子手里卷着饼,眼睛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杨眉把脸别向一边,全当没看见,喝茶,喝茶。
客栈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若有若无地碗碟响,杨眉不由暗暗琢磨,这些人想来出身也都不一般,这么多人吃饭,居然只有稍许的碗碟碰拦的声音,连个砸吧嘴的声音都没有。
那胡子男一副完全不在意店中还有什么人的样子,他吃饭很快,吃完皱着眉头想了半日,又向那青年男子道,“好在这次回去,正好能赶上家主五十大寿,也算是帮了公子的忙了,难得与父亲过个寿辰。”
五十大寿……还好,还好,这位家主看来应该不是顾三小姐,顾三小姐要是五十了还这么到处寻摸年轻男子,那也忒精力旺盛了。
青年男子笑道,“我谢氏自炎帝发源,至今不知绵延多少代,正支旁支只怕数也数不尽,若是每人都来做个寿,咱们这一年三百六十日留在族中也是过不完的。家主多年前便已不过寿辰,你也需明白这个道理,区区寿辰,不必在意。”
杨眉心中一动,不知怎么就回想起在酒陵那几个晨昏颠倒的日子,陈览说:“我乃谢家子。”
此谢氏难道就会是彼谢氏?
胡子男也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又道,“我却听说这回那府里的小白脸儿也在燕京,平常不在便也算了,这回不知道会不会上门?”
青年男子冷笑一声,“早跟你说了,人家姓拓跋。”
胡子男撇嘴道,“不过是个数典忘祖的东西,他在燕京城里飞扬跋扈得快活,如今只怕连自己亲生爹娘的坟头在哪里都已找不到了。”
青年男子笑了一笑。
胡子男又道,“那小白脸儿如今仿佛也不在乎物议,那许多见不得人的事,他便做也做了,不怕人知道。”
“物议?”青年男子冷笑了一声,“权势面前,物议又是个什么东西?”
胡子男还要说话,青年男子摆手制止了他,突然起身,端起桌上的春饼,杨眉眼睁睁见他慢腾腾地走到她面前坐下,把那春饼放在桌上,“等了这么久想来也饿了,不如与我们一同先吃一点?”
果然壁角听多了招人烦么?杨眉囧囧地想,连忙摆手摆手,笑着推辞,“不了,不了,我的春饼一会儿也就做好了,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那青年又道,“姑娘家身子娇弱,经不得久饿,你先吃一点垫垫,不妨的。”
杨眉瞪大眼睛,心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这一路过来,北地的人都把她当作未成年的少年对待,这还是头一个一眼看穿她女儿身的人。
那青年笑了笑,“在下出身会稽谢氏,单名一个瑜字,敢问姑娘芳名?”
杨眉一滞,犹豫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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