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次到拓东城都会投宿的碧鸡客栈。碧鸡客栈位于拓东城的近日楼附近的金马碧鸡坊,是拓东城最繁华的地段,不过蝶翅没有一点想要出门逛逛,长长见识的念头,在杨谭林的摇头大笑声中,苦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请客栈的老板娘找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帮着她好好地洗了一个澡——他们路上只在威楚的客栈住了一夜,其他的时候都是露宿,要洗脸没有问题,一路上的溪流河流不少,但要洗澡的话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蝶翅觉得自己已经浑身都生了虫子一般,她从来就没有这么脏过。
蝶翅总算知道,为什么除了藏族人以外,走马帮的都是男人,女人基本绝迹了——走马帮实在是太苦,太累也太考验人了。
他们一路上大多时候吃的都是干粮,早上啃干饼子,中午还是啃干饼子,到了晚上,需要提前找地方住宿,会找一个适当的地方安营扎寨,做一顿热乎乎的饭吃,可除了白米饭之外,每人也就只是三五片腌肉,那腌肉是用五花肉腌制或者熏制的,放在锅里稍微炒拌一会就会有油出来,而青菜的话就要看他们安营的附近有没有野菜了,如果有的话,采一些野菜,也能煮一锅热乎乎的青菜汤,但要是没有的话,就只能就着腌肉和咸菜吃上一顿了。
赶马人吃饭也是有讲究的,菜和肉一定要埋在碗底,不能让人看见——他们的说法是不能让山上的老虎看见闻见,要是老虎看见肉闻见肉香的话就会下上来,那个时候丢的就不是碗里的肉,而是人命了。
蝶翅当时吓得小脸苍白,没想到山上还有老虎存在,杨谭林当时呵呵一笑,告诉蝶翅,他们走的是最繁华的一条路,这边的上不够大,林子不够深,人烟多,像狼啊,豺啊,野猪啊之类的小型野兽还是有的,但是像老虎或者熊这样的凶猛野兽基本上绝迹,这样的规矩可不是针对这一条路而定的。
走马帮最艰难的路有几条,一条是从大理到普洱到缅甸,那里山高林密,野兽很多,老虎不常见,可是熊瞎子,大象什么的却是常见的野兽。好在不管是熊也好,大象也好,只要小心谨慎,不主动挑衅的话,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大的是哪里天气炎热,林子深的地方瘴气多,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中了瘴气,那会让一个马帮彻底的瘫痪;小心翼翼的躲过了瘴气,还要提放毒蛇,毒虫,蛇虫遍地说起来是夸张了一些,但是一天走过的地方遇到几十条蛇那也属于正常情况。
一条是从大理到德钦,那里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瘴气林,蛇虫相对而言也少了很多,可是一路上过去越走越高,人的体力会越来越不够使,而且那一带人烟稀少,老虎、黑熊也多了起来,每年都会发生一两起老虎或者黑熊吃人伤人的事件。但最让走马帮的人头疼的是,那一地带很穷,穷的一个寨子可能都没有一床像样的被子,一户人家都没有一套整齐的衣服,有的地方一个家人就那么一两条裤子,谁出门谁来穿。人穷极了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那一带最多的就是土匪,他们往往是一个村子的壮年男女都出来抢劫。杨谭林就遇上过一次,那一次所有的货物和马匹都丢了不说,还搭上了几条人命,杨谭林自己也差点死在路上。现在说起来,他还是心有余悸,而从那次以后,杨家的马帮到了丽江之后就不走了,就在丽江将货物卖给当地的彝族或者藏族,他们属于那一片地界上最彪悍的人,土匪都不敢和他们硬拼。
最好走的就是从大理到拓东城这一条路了,因为是主干道,道路宽阔平整好走——蝶翅欲哭无泪,这样的路还算宽阔?不过是宽约一米五到两米,能够让三四匹马并行的道路而已,经常一边是山坡,另外一边就是树林,而那该死的矮脚马都有一个坏习惯,它们喜欢靠着边走,蝶翅总担心一个不小心就滚了下去。
可是听听杨谭林的说法之后她就心理平衡了——除了这一条路以外,其他的路基本上都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在悬崖边行走的,那些栈道是在山体上挖凿而出,能够容纳一人一马并行就不错了,要是遇上对面有人的话,只能到山体上凿出的洞穴避让,往下看都是滚滚的江水,要是掉下去,性命绝对是没有的,尸骨也绝对是找不回来的。就那样的路,马帮走过的地方也都比比皆是,比起那样的路来,这里已经是最好走的了。
从大理到拓东城这一路上除了一条并不是很宽阔,波涛也不是很汹涌的红河之外,没有什么大的河流,他们过河基本上也都有桥梁,而另外的地方可不一样,不说那些小的,但是金沙江、澜沧江、怒江这三条大江和它们的支流就已经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天堑,过那样的江绕路需要几天几夜,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只能借助两岸之间的溜索横渡。头一次在滔滔江水之上乘溜索,胆子大的都会手心冒汗,腿脚发软,胆子小一点的直接吓晕过去也都属正常,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要走。溜索看起来危险,但却是联通两岸最快捷也最安全的方式,只要小心得当,不掉进江水之中,就没有什么危险,比起横渡波涛汹涌,暗旋遍布,怪石嶙形的江面,或者绕远路,走那不知前途有些什么的山道安全多了。
蝶翅听了之后除了沉默之外只有沉默,她一直觉得杨谭林和阿德过得很轻松,喜州和叶榆城走马帮的男人都很轻松,很幸福,他们在家的时候除了带带孩子,养养花草,和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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