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他的名声和羽翼,她会好好地想着他,爱着他。
眼看着天色渐晚,秦悦道:“今日就到这里,回府罢。”
她倚在马车上,却是止不住地笑,她想他了,他是不是也在想她?
及至马车停稳,秦悦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赵辛伸臂,稳稳扶助她歪歪斜斜的身子。她倒也不在意,跑了几步,却被告知燕桓与属臣正在二堂议事,而她所居住的地方是府衙花园。
秦悦忽然垂着眸子不肯说话,就好像她是他金屋藏娇的外室,连堂堂正正走到他面前都不行。可是她这样的身份地位,还能如何?
赵辛见她兴高采烈而去,一脸阴郁而回。
“驾车到后门去吧,我从那里进去。”
“好。”赵辛又看了她一眼,但见她静默地抱膝而坐,却是泄气的模样。
赵辛神色一动,“你白日里晃了一天,倒是不知城中夜市的繁华。”
秦悦果真来了兴致,亦是觉得腹中空空如也,不由道:“带我去看看。”
☆、三更宵禁
一听到“夜市”二字,秦悦心上便有了几分向往。她自幼养在皇城,全然不知夜市是何模样。况且北齐宵禁制度严格,根本没有夜市。
自从来到连江城,她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燕桓养在内府,只是有一回夜里,燕桓带着她出去看海。彼时她沉浸在管宁姐姐去世的悲痛中,又怎会将心思放在灯火通明的夜市上?
如此看来,燕桓将她安顿在连江府衙,倒是件值得庆贺之事,至少日后,她可以自由出入府衙、深入市井,好好感受一番南楚之境的繁华。
“夜市在何处?”秦悦好奇道:“可是我们白日里所过的街市,到了夜晚,便……”
“乃是背街之巷,沿河摆摊的夜市。”赵辛道:“临海之城耕地不足,有以其他技艺为生者。也有些百姓,白日里以种田、捕鱼、纺织为生,入了夜还有些以物易物的想法。”
秦悦听罢,却是越发期待。齐国地处严寒北境,也面临着耕地面积不足的困扰,除了富贵之家,谷物与蔬菜供应十分匮乏。不过她从前在宫中锦衣玉食,自是不知粮食的得来不易,直到藏匿流亡之时才知道民间疾苦。
待二人下了马车,秦悦很快便明白了赵辛那句“有以其他技艺为生者”的意思。但见蜿蜒的白水河上,有几艘大大小小、灯火如白昼一般的船只缓缓行进。隐约可闻其上的丝竹弹唱之声,还有男女着了戏服,似是在为贵人表演助兴。
北齐女子养于深闺,纵是有些弹唱技艺,断然不能这般抛头露面。而北齐气候寒冷,耕地稀缺,每年的赋税便成了百姓的沉重负担。如遇太平之年便也罢了,若是狼烟四起,简直教百姓没了活路。
赵辛见她看得双目发直,却是问道:“这些是环城夜游的商船,要不要登船一览夜景?”
秦悦连忙摇头,“你知道我晕得厉害,莫说环城夜游,便是坐上一会儿也浑身不自在。”
赵辛便引着她沿河而行,白水河边以半人多高的石柱围起,犹如长蛇一般。商贩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倒是井然有序。
秦悦夜里也未出过门,从不知夜市有这样多的人。起初二人并肩行,无奈行人太多,摩肩接踵,赵辛索性挡在她身前道:“你跟着我,莫要跟丢了。”
秦悦“哦”了一声,赵辛很高,她跟在他身后,自然避开了一番拥挤,只不过视野便窄了许多。
赵辛走了几步,只觉阿吾在身后扯他的袖子。他回头,却见她正目不转睛地街边炙烤肉串的摊贩,馋得都要流口水了。
赵辛不由想起,阿吾自幼生活在北齐。听闻齐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北齐军队在天寒地冻之时,可以掘地为灶,将去了毛的兽肉,用剑串起来,尽数架在火上熏烤。而楚人的吃法则文雅得多,清蒸,红烧,炖汤,可谓色香味俱全。
赵辛对着那摊贩研究了一番,但见其上烟雾缭绕,他不确定道:“你当真要吃这个?”
秦悦点点头,眼睛已经落在肉串之上,再也挪不开了。
赵辛心道,既然她喜欢,便教她吃上一串。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见阿吾伸出双手,张开十指道:“十串!”
赵辛震惊……
“好嘞!”炙烤肉串的男子眉开眼笑,秦悦见他身形高大,面容刚正,不似楚人样貌。
她不由疑惑,“老板不是楚人?”
那男子闻言笑道:“小本买卖,当不得一声老板。我原来是金川人,因着齐楚连年征战,没了活路,这才来了连江城谋生。”
“金川?”秦悦疑惑道:“金川富庶,怎么还会落得流离失所?”
那男子道:“金川富庶,钱银却也未落入百姓手中。战事一起就要征兵,家中老小无人照看,战事结束又要征税,家中良田无人耕种。哪里来的活路?”
秦悦若有所思,还欲再问,赵辛便抬步挡在她面前,左手接过肉串,右手付了铜钱,而后对她道:“我们走。”
秦悦看得出,兴许是燕桓有嘱托,赵辛并不愿她与旁人过多接触。
“公子、夫人慢走!”那男子笑道。
秦悦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我未曾绾发,哪里来的夫人!”
那男子却是笑得爽朗,“姑娘息怒。”
赵辛闻言也不搭理,却是兀自吃了一串炙烤牛肉。
秦悦的眼睛睁得老大,“你方才明明还嫌弃我吃这些,怎么跟我抢!”
赵辛笑道:“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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