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聩。可再看着后两句,倒像是有人以得意的口吻,炫耀自己夜夜长伴庆元王榻侧。
说的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哭笑不得地看了看燕桓,见他面无表情。
她便又看了看赵辛,却见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的圆脸。
“原来殿下的府邸,也并不是这般密不透风嘛。”秦悦挠了挠后脑,“便是与殿下说上几句话,都能被编排成曲子戏。”
燕桓侧目,见她并无半分心虚害怕。
“这衣衫是我昨日换下的。”秦悦心知寄人篱下,讨好主人才是自保的关键,于是乖巧地跪在燕桓身前道:“可阿吾只是近身服侍殿下,至于这保管笔墨……却不知是府上的哪位姐姐?”
不过须臾之间,负责替庆元王整理书籍画案的映雪和晴空便跪在了近前。秦悦回头去看,但见二人皆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也曾服侍庆元王洗漱沐浴。
秦悦对那映雪并无深刻印象,可是晴空便面熟极了。昨日她躲在一个侍卫身后,那慌乱的小脸、凌乱的衣衫、雪白的肌肤,令人难以忘怀。
秦悦看着晴空,晴空亦是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只一瞬间,晴空眼神中的不甘与恐惧落入她眼。
她在赢都之时,见多了这样的眼神。多少人一边哭泣着陈诉自己的无奈,转眼间却要杀她以获万两黄金。
秦悦红了双眼,便是一瞬间做了决定,举着帕子道:“殿下看着字迹,像不像是左手写下的?”
晴空原本对着燕桓不住地磕头,抵死不认。听到她这一句话,莫名地抬起头来,眼中的怨毒喷薄欲出。
☆、初生牛犊
自此之后,秦悦每夜被噩梦惊醒。
晴空怨毒的眼神与诅咒,如同梦魇般在她脑海中盘桓不去。
她造谣生事,诋毁庆元王殿下,被人当场扒了衣衫,按在地上。那雪白的后背与臀肉,白皙得如同凝脂一般,堪堪惹人爱怜。
两个侍卫手持长棍,毫不留情地狠狠落在她的裸身之上。须臾之间,白皙无暇的肌肤皮开肉绽,纵横交错的伤口溢出汩汩血水。
燕桓倚着红木大椅,面色冷清地兀自品茗,并不看地上的女子。秦悦站在他的身侧,被那血腥的场面刺激得险些晕厥。
晴空的双手狠狠抓挠着地面,纤长的手指满是污泥。指甲生生折断,指端的血水与泥土混作一堆,将地面抓的泥泞一片。
她痛得满脸是汗,五官近乎扭曲,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秦悦,声音凄惨道:“毒妇,我诅咒你……有朝一日如我一般……今生今世与相爱之人……天各一方!”
晴空言毕,却是重重地吐出一口血来,喷溅在秦悦的裙边之上。秦悦惊得连连后退,一个不稳便坐倒在燕桓脚边。
燕桓轻轻呷了一口香茗,便将茶盏交给一旁的赵连。秦悦惊恐地回头,却被燕桓钳住了下颌,迫使她盯着受刑的晴空。
晴空的背后乱棍纷飞,肩上的血肉早已溃烂,露出皮肉下的骨骼。秦悦惊得闭眼,他却命令道:“睁眼看她。”
秦悦从不知燕桓竟是残忍可怖至此,惊慌地睁大了眼睛,茫然望着地上早已昏死过去的女子。滚滚的眼泪止不住奔流,落在那人的手背之上。
他嫌恶地收手,用帕子将手上的液体仔仔细细擦干净,“哭有何用?”
秦悦捂住嘴,却是哭得更凶了。
“今日必有一人要遭此惩戒,若不是她,便是你。”燕桓命人将昏死过去的晴空救醒,却是令左右继续杖责于她。
“你要记住,你是本王的犬。”燕桓将手轻轻落在她的后脑,揉了揉她的乌发,“除我之外,任何人都驯服不得阿吾。”
当晚,晴空被活活打死在府中。秦悦自此病倒,被高烧折腾了足足两日。
及至第三日,燕桓负手站在窗前,目光落在远处的树丛之中,“她如何了?”
赵辛道:“已经可以下床用饭。”
燕桓道:“领回来罢。”
“可是……此女诡谲,留在殿下身旁,属下担心……”赵辛欲言又止。
燕桓却不回头,只是冷冷道:“继续讲。”
“府上婢女虽是不少,却从未发生过这等事。”赵辛道:“阿吾入府不过几日,便搅得内宅不得安宁,今后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赵辛见燕桓一动不动地凝神听他说话,便又道:“虽说此事不是因她而起,但仅凭借数面之缘便观察到晴空左手握笔,又恰到好处地拿捏晴空的把柄,令其不敢反抗,只得赴死。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可怕得紧。”
待赵辛抬起头来,却见庆元王殿下似是提了提唇角,“你竟是怕了一个女子?”
赵辛连忙道:“是,属下怕她搅得府上鸡犬不宁。”
燕桓徐徐转身,“若非生乱,我又怎知晴空竟是背后有人?”
赵辛茅塞顿开,“属下这便接阿吾回来。”
赵辛统领庆元王府上的暗部,已经观察了阿吾许久。
他素闻北齐之境,擅以女子为细作,潜入周边诸国,或卖身烟花之地、或假借婢女身份,辗转于贵胄之间,截取重要情报。
及至阿吾入府,一无背景、二无姿色,倒是令他匪夷所思。暗自观察一番,见她确是走投无路的模样,又深得白薇喜爱,赵辛这才放松了警惕。
府上暗线无处不在,晴空的一番动作也早已暴露。殿下之所以秘而不发,便是对那阿吾仍然心有疑虑。当日对晴空的一番惩戒杖责,亦是殿下对阿吾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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