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可归。
燕桓的掌心自发顶缓缓而下,触及脑后的温润木簪,他蜷了蜷手指,忽然问道:“你的生辰是何时?”
秦悦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如实道:“十月二十。”
此时已是十月末,竟是错过了。
见他不语,她得寸进尺,“殿下要送我生辰贺礼么?”
她倒是脸皮颇厚,张口便要。燕桓笑笑,“你要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或许等我回到连江城,便会想到。”她认真道。
燕桓望着她,果真是会察言观色的小东西,她看似没头没脑说出的一句闲话,倒是也暗藏了几分取悦他的意味。
她说要回连江城,意为她会安心在他身边。
她向他索要礼物,意为她会接纳他的给予。
“如此说来,本王可得准备一份大礼。”
☆、无处可逃
如此折腾了一宿,待他们重回伏龙岛上,天色微亮,已是第二日的黎明。
燕桓吩咐赵辛:“告诉燕榕,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
赵辛愕然,“殿下任由上官妤回到白水城,就不怕她伺机报复?”
“她的心思不在我身上。”燕桓淡淡道。
赵辛大致看得明白,昨夜那一场血腥屠戮,实则是两个女子的殊死搏斗,结局以上官妤技高一筹而胜出。
他不由暗自庆幸,好在庆元王府的那些婢子驽钝,最多不过是自荐枕席而已。若是人人都如上官妤和文锦一般,岂不是闹得后宅鸡飞狗跳!
特别是那上官妤,可以说是逢人便害,竟是险些害得阿吾投海而亡,说起阿吾……
“殿下就不怕少将军重回岛上,带走阿吾?”赵辛问道。
“我怕他?”燕桓嗤笑,忽然看了赵辛一眼,“上官妤不会放他离开白水城。”
“再者,就算他此时此刻站在阿吾面前,她也未必会跟了他。”
赵辛偷偷看了一眼殿下,他的眼神中,有着势在必得的坚定。他曾问过殿下,既然已经得到阿吾的下落,为何不掳了她直接回连江城,反而放任她上了贼船。
可是殿下却说:我要她自己回来。
直至昨夜,他终于明白了殿下的用意。他就是要看着她走入绝境,教她无家可归,被所有人抛弃。然后他才会出手,成为她生命中的唯一一根浮木,教她永远也不能放手。
阿吾分明不必吃那么多苦!
最阴险莫过于庆元王殿下!
可是赵辛仍然不明白,“我们为何一定要返回伏龙岛?
“第一,文锦邀请的是各岛、各国有些能耐之人,看看有无活口,哪些能为我所用。”燕桓娓娓道来。
“第二,颜禄与胡宗林任职期间,贪污腐败又中饱私囊,而抄家后的资产尽数上缴了国库,致使连江城日渐贫困。”
赵辛连连点头,“殿下言之有理,可财政的亏空与伏龙岛有何关联?”
“文锦不是收了不少贺礼么?”燕桓反问。
“殿下,那女子尸骨未寒……”赵辛赧然,殿下是南楚长皇子,可行事怎么处处这般阴毒?
“谁说她死了?”燕桓说罢,转身回了船舱。
赵辛愈发摸不着头脑,但是有一件事他令他豁然开朗,殿下打着寻找阿吾的幌子,竟是不费一兵一卒便分得了剿匪的一杯羹。
殿下好手段!便是连自己的弟弟都利用了。不知庆安王殿下知道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裳之后,是何等恼怒。
燕桓入了船舱,便见那“废人”般的小人儿睡着了。虽是在睡梦之中,可是紧锁的柳眉和若有若无的呓语仿佛在提醒他,她睡的并不安稳。
他盯着她一张一翕的小嘴,那种想要将她吞入腹中的感觉,便又不知不觉地支配了他的意识,令他不由自主地埋首贴住了她。
十几日未见,果真想念她的甘甜。
双唇不过微微一触,她便浅浅地张开唇角,容纳他的气息。
燕桓知道她极其聪明,学东西亦是快得惊人,譬如此时此刻,她到似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无意识的温柔撩拨着他的心弦,令他忽然想到,那枚小巧的舌尖,不久之前还划过他的手指。他眸色愈深,轻轻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吮了下去。
有一种他不想承认也不想面对的情绪直冲腹中,软软地落在心头。
燕桓犹记得当年饲养阿吾的情景,他喂养它、给它洗澡、替它顺毛,久而久之,它便臣服于他,甚至能从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领悟他的意图。
养虎与养女子大致是相同的,他训练了她那么久,终于在她意识淡薄的情况下,也学会了接纳他的一切举动。
这样的感觉,令他十分愉悦。
燕桓得偿所愿,这才轻轻在她身侧坐下,伸手抚上她的侧脸,“阿吾,醒醒。”
她毫无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继续睡。忽然之间,肩颈的痛楚惊得她瞬间起身。
骤然看清眼前之人,他正坐在她旁边,神情虽然阴冷,可薄唇之上的气息倒似是萦绕着几分温度。
秦悦垂眸,看到自己衣衫整齐,并没有被他欺负过的痕迹,不由松了一口气。
燕桓何尝看不出她心中的小九九,他忍住不笑,“该下船了。”
清晨寒凉,秦悦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便被他牵着左手带上了岸。
东南角隐约升腾起滚滚浓雾,伴随着灼烧熏烤的浑浊味道,令秦悦忍不住作呕。
岸边之人听到女子的声音,微微侧目瞧来,但见那少女被皇兄紧紧扣住了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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