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接收到。容玠只是直直地站在她面前,眼睛里一片空白。
咋了,哑巴啦。温三一头黑线地想。
老皇帝适时地发话了,循循诱道着,“阿玠啊,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温思安,记住了么?”
像是接通了一根线,他涣散的眼神慢慢集中到她身上,琉璃般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眨了眨眼,他一字一顿极慢极认真地重复,“温……思安?”
“玠儿就是这样,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朕。”老皇帝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带伤感地望向自己的儿子,如同普天之下所有慈爱的父亲一般。
容玠静静地站在床侧,忽的伸手将老人□□在外的手臂拉进被子里。
“父皇,冷。”他抿着唇固执地将被子拉高,又不放心似的掖了掖被角。直到老皇帝被裹成一个直露头的肉粽子,他才点点头满意地笑了。
老皇帝无奈地看向温三,无声地传达一个信息,看吧,就是这样。
温三思索了良久,看着灯影下容玠如玉般静默的侧影,轻飘飘地叹气,“那又如何呢?我度过漫长的百年,所见所闻是你们凡人无法想象的。即便他容玠是块石头,我也能叫这块石头开出花来。”
老皇帝眼里闪烁着算计,笑的令温三浑身发毛,“好,朕可以把玠儿交给你,但你得答应朕几个条件。”
“嗯?什么?”
“不得危害社稷,不得魅惑我儿,自此以男儿身份辅佐于他。你,可能做到?”
老皇帝的声音像沉重的铁锤一下一下敲打在她心上。
是啊,我能做到吗?温三也在心里这么问自己。自此以男子身份存活于世间,陪伴这个看起来脑袋不太灵光的少年。尽管凡人生命脆弱易逝,几十年在她漫长的岁月里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只是,真的值得为此卷入凡尘冗事么?她明明最爱自由。
眯着眼,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天山皑皑的白雪,像是寂寞了很久的样子。
☆、计策
温三将三千青丝以白玉簪束起,拍平雪衫上微不可见的皱褶,慢条斯理地晃。俨然一副陌上少年的打扮。
黄昏的光从雕花窗外洒进来,昏暗的书室浮动着淡淡的书墨香。
容玠随意坐在两排大书架之间,借着并不明晰的光线,低头阅读一本泛黄的古籍。从温三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少年脸侧的绒毛以及夕阳中近乎透明的耳廓。
真是岁月静好。
温三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清了清嗓子,故意将脚步声踩的又重又响。
好吧,看着少年不动如山的样,她有些小小的挫败。
温三走到少年身边,学着他的样坐下。这一坐之后,温三才发觉自己整整比对方矮了整整一个头。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实施计划。
“呀,兄弟看什么这么入神呐?”
温三故意往少年那边挤了挤,甚至粗俗地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伸着头装模作样地往那本古籍上瞅。
少年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温三心里暗笑,余光看着他从书里抬起头,腰杆一下子挺直了。(温三的手立马滑下),眼睛眨巴眨巴像迷了路的小鹿一样可爱。
似乎很排斥别人的靠近,少年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然后又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再挪一挪。
直到离温三有四米的样子,容玠才安心地低下头,继续捧着书看。
全程视网膜上没有出现过温三的身影。
温三暗自咬牙,真想咆哮一句,老娘是洪水猛兽吗,啊?!
哼,既然你小子如此不领情,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备选计划启动。
目测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后,温三气沉丹田,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嚯”,整个身子像猛虎一般扑过去,目标是正低着头的小白羊,的手里的书。
趁对方愣神之际,温三将书一把抢过,藏在身后,随即嗖得一下子退出五米开外。
少年的姿势还维持着看书的样子,可神情明显是呆住了。他终于转过那高贵的头颅,看向正洋洋得意地朝他挥着书的温三。
那无辜的小眼神分明是在说,你这人怎么能抢东西呢?
来呀,小样,想要书的话就过来抢啊。看你这下子怎么无视我。温三挂着一脸贱兮兮的笑。
少年如水的眼神扫了温三一眼,又看了看她手里举着的书,抿着唇,默默起身向别的书架走去。
温三傻掉了,诶,别呀,怎么就走了呀,这孩子怎么这么经不住考验啊。不是挺喜欢这书的吗,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呀。
少年径直走向对面一排的书架,从善如流地从一堆书册中抽出一本,温三瞄了眼封面,跟她手里的这个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三感觉少年紧张兮兮地看了她一眼,像怕她再过来抢似的。
温三有些气馁,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
少年拿着书往回走了两步,又突然顿住,转过身背对着温三坐下,打开书,接着刚才的部分继续读下去。
温三狠狠地用眼刀戳前面那个背影,傻子,这人就是个大傻子。就他这样还学别人看书,他看得懂吗他?
温三愤愤地翻开手里的书籍,里面的繁体字晃得她头晕,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书让一个傻子也能看得这么着迷。
依着有限的知识,她吃力地辨认着内容,“民,国之本也。什么通则民和,什么什么实以安天下……哎呀,这什么文章啊,人就是麻烦,写个东西跟画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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