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修恩嫒迟了一秒才听出是自己在说话,说的正是她见到元寅以后的第一句话:“来一根?”
然后元寅说“好”,录音继续播放,重演了她们整个谈话过程。
现在换修恩嫒气得浑身颤抖,在她认为,她是冒着绝大的风险好心来向元寅通风报信,而元寅竟然录音,竟然以此来威胁她,这个恩将仇报的心机婊!
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的所思所想,元寅怒极反笑,懒得再跟她多话,随手向房门一指。
修恩嫒仿佛听到一句无声的“滚”,顿时面红耳赤,羽绒服外套也不要了,单穿着那件薄薄的毛衫便狼狈不堪地奔逃出去。
赶走修恩嫒以后,元寅一下子跌坐在床头,只觉无比委屈。
她当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被人陷害,被人污蔑,做错事的人反而理直气壮地认为她才是罪魁祸首的情况;同样的,她也曾经陷害别人,污蔑别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理直气壮的伤害别人。在这个圈子里达到她今天的地位,谁也不会真正的无辜。
所以过去的她很少觉得委屈,她心态良好,坑人者人恒坑之,有时间委屈还不如早点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
而现在的她终于恍悟——她不是不委屈,而是没有找到那个她愿意向他敞开软弱灵魂的人。
她想见孔贞,元寅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没怎么迟疑便紧跟着修恩嫒离开了酒店。她打了辆出租车,把自己送到棋院门口,却没有马上进去,因为昨天孔贞说要闭关,她不想耽误他做重要的事。
元寅在棋院门外徘徊,从七点等到十一点,到了昨天她夜袭孔贞的时间,不再犹豫,熟门熟路地摸了进去。
…………
……
孔贞的特训只进行了第一天。
效果……没人知道有什么效果。
他又搬出内苑,回到外院那间静室里,谢绝访客,暂停授课,一个人蒙着黑布长久不动地坐在棋枰前。
为了预防他意外发病,公羊弼坚持在他闭关期间架设监控器,就安在静室的角落里,值班人员定时开启屏幕察看他的身体状况。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三个小时……他的背影如静止般毫无变化,工作人员慌了,急巴巴打电话给公羊弼。
公羊弼那边也是日理万机,随口应一声,还算镇定地命令他们不要打扰孔贞,同时吩咐棋院的医疗团队二十四小时待命。
孔贞连续十二个小时水米未沾,没有睡眠,不曾改变姿势,他反反复复地和自己下棋,开始仅是一局与下一局之间停歇的时间越来越长,后来同一局内落子的间隙也越来越长,三十分钟、四十分钟、五十分钟……甚至花费一整个小时的时间来考虑区区一步棋。
现代围棋是快棋的时代,他这样的下法肯定不是为了实战演练,说实话,公羊弼看不透他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他只知道,这是孔贞的意愿,所以不管他有多么担心孔贞的身体,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冒一点破坏训练计划的风险。因为公羊弼也是天才,同是天才,他清楚对于他们这种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追求精神满足的优先级远远超越ròu_tǐ的健康。孔贞的心思就像十九道纵横的围棋那样走一步算百步,公羊弼跟不上他,永远不敢违逆他。
他想,或许在孔贞面前,智商有时候真不如纯粹的直觉管用;或许,有人能以最具冲击力的方式蔑视所有规则。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上一秒,屏幕上出现元寅的身影,她从背后一个飞扑抱住了孔贞的腰,将他压倒在棋枰上,白子和黑子搅得一团乱,孔贞十二个小时的努力尽化乌有。
下一秒,清晰的画面变成满屏雪花。
公羊弼叹口气,按下通话键。
“停止监控和监听,再说一遍,停止所有对孔贞的监控和监听……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不听话的小朋友会受到惩罚,后果自负。”
公羊弼心情大好地开了个玩笑,停下手边的工作,点了一支烟,难得轻松地靠到椅背上。
他微笑地想,果然,元寅才是那个能横冲直闯地追上孔贞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晚点还有一章
☆、第三十四章化汁流蜜
在望见孔贞的那一瞬,元寅心里被她自己强压下去的委屈喷薄欲出,她不受控制地湿了眼眶,红了鼻子,想说什么却喉头哽咽,最后忍无可忍,飞扑上去抱住了孔贞的腰。
“哗啦啦”,白色棋子和黑色棋子撒落一地,灯光投射上去,每颗晶莹剔透的云子都折射出充盈视野的璀璨光芒。
元寅闭了闭眼,一滴泪珠颤巍巍地挂在她的眼睫前梢,缓慢地拉长、抖落,无声无息地没入孔贞的背后。
孔贞挺直的脊梁随之微微一颤,仿佛被滚烫的眼泪灼伤。
“怎么了?”他匍匐在棋枰上,满头长发披散,白色的丝袍和黑色的发丝润泽光滑,颜色对比如此分明磊落,却因为材质而生出一种暗潮汹涌的华丽。
他安静地任由元寅拥抱,没有责备她弄乱了自己的棋局,反而背过一只手轻轻拍抚她的发顶,手指沿着她的发线梳理。
元寅被他摸得很舒服,埋下脑袋用头顶心蹭了蹭,口鼻也陷进他的衣物里,闷声闷气地道:“我不开心。”
看出来了,孔贞想,他任由元寅伏在她背后,许久,像是终于汲取到足够的力量,她稍稍抬起上半身,孔贞立刻翻转到正面,反客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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