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林致抱个够,纪微澜就猛地推开了他。而林致想都没想就把伞移到了他那边。
雨水顺着林致的头发滴落下来,雨点砸的他几乎快睁不开眼睛。
林致从未如此狼狈过。更从未摆出过这么一副低声下去求人的姿态。
纪微澜咬了咬嘴唇,几乎是吼出来:“你做这些是想证明什么啊?”
可他还是心软了,不得不承认这一招苦r_ou_计用得恰是时候。林致就这么站在雨下,眼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纪微澜,只有僵直的手臂因为一直高举着在微微颤抖。
终于,他等到了纪微澜主动走上前,握住伞柄的上端,站到了他的旁边。
雨水把他价格昂贵的大衣和线衫毁得一塌糊涂。纪微澜叹了口气:“走吧。”
纪微澜能感受到林致的寒意,刚刚那一会儿就让他冻得有些哆嗦。他这么一位大少爷,向来是撑伞这种事情都轮不到自己动手,纪微澜想拿过他的伞,但林致却避开了,还往他这边又倾斜了些。
“还是我来吧。”纪微澜说道。
林致说话时,纪微澜都能听见他的牙齿在打着颤。
“不用。马上就到了。”
车果然就停在地铁站附近。进了车后,坐在驾驶座上的管家先是愣了,随后立马给林致递上了毯子。
纪微澜想和他谈谈今天的事情,但他侧过身子刚想要开口,林致就说道:“回家再谈吧好不好?让我休息会儿。”
他的脸上写满疲惫,明明裹紧了毛毯,可依然在不可抑制地微微发抖。他先是脱下厚重的大衣,里面的毛衣浸了水,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然后,林致闭上了眼睛,睫毛s-hi哒哒地垂下来,整个人收敛起了平日里的锋芒毕露,看上去虚弱无比,像是很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但纪微澜没有丝毫想靠近的念头。如果这么做就能挽回一个濒死之人的心,那么他坚持活下来的意义又在哪里。他想要的是自由的付出,自由的索取,而不是斤斤计较和诚惶诚恐,生怕因为不对等的身份和地位,就会在某一天被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纪微澜狠心地别过头。
林致的睫毛微微颤了下。他还是没忍住,左手从毯子里抽出来,慢慢地寻着纪微澜的右手,轻轻地握了上去。
他小心的从纪微澜的手上汲取到温暖,像呵护着一件稀世的珍宝。
纪微澜在挨过了开头几秒后,抽出手拍了拍林致的手背,说的话虽然是安抚性质的,却听不出有任何关怀的温度。
“快到家了,再忍忍吧。”
他们之间太过熟悉彼此的本性。以至于每个微小的动作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再去揣测他背后的目的。
可感情应该是随着本心去做出回应。哪里是像这样,每次流露出的感情似乎都蒙上了一层y-in影——是逐渐累积的不信任,让这段关系终于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车平稳地驾驶回了别墅。林致先下的车,纪微澜见他醒了,毫不客气地说:“以后不要再派人跟着我了。”
林致说:“我怕你再出事。”
“我又不是小孩子,能出什么事。”纪微澜拧着眉,“如果你是怕我逃跑的话,大可放心。”
“第一,我没那个能力。其次,就算是我要走,也是要你心甘情愿地放我走。”
林致被他逼得上了火,尖锐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天天把这些话挂在嘴上?我现在对你怎么样你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感觉到了啊。”纪微澜认真地说,“所以我会更害怕。林致,你不会懂这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在这种情况下,我宁愿被人推下去,也不想体会等待坠落时的担惊受怕。”
林致按了车库的电梯按钮,涩涩地说:“那你可以往后退几步,我就在那里等着你。”
纪微澜亦步亦趋地跟着,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林致听见他开口了,犹如死士般带着一去不回头的决心。
纪微澜说:“那我会自己跳下去。”
这一次,命运的选择权终于被他紧紧攥在了手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纪微澜理所当然地去了自己的房间睡。他自认为他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可当他躺下来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林致拿着枕头躺到了纪微澜的身边。
这本就是双人床,睡上他们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只不过被林致侵入到了这一片领域,纪微澜想都没想就坐了起来:“我去客厅睡。”
他的一只脚还没踏在地上,就被林致动作迅速地压在了床上。
林致的脸颊有些发红,看上去有些虚弱的样子。可他的动作十分强硬,右腿卡在纪微澜的双腿间,手臂撑在他的两侧。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纪微澜知道拼力气是是比不过林致的,只好别开了脸。
林致捏住他的下巴,慢慢凑了上去。
纪微澜闭上了眼,表情冷静没有半分享受。
他以为会等来一番蹂躏,谁知道林致只是用额头蹭了蹭他的。
林致的额头有点烫,呼出的气息也带着热气拂过纪微澜的脸。他的嘴唇好似无意地擦过纪微澜耳廓,接着就出人意料的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侧躺在了床上。
林致的声音有点哑:“在想什么呢?我在这儿就这么让你难熬吗”
纪微澜松口气,他能感觉到林致的想做的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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