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达别墅门口的时候,车灯和路灯交汇在一起,令铁门上那个绿色邮箱突然发生一种幽深的光芒,林依依心中一动。泊好车后,她便又走到门口,打开邮箱,从里面取出一叠宣传纸和两封信,她将它们卷在一起,走进了家门。
保姆阿英和女儿帆帆早已入睡,屋里的一切都已沉入梦乡,唯有她,象个夜游的人,赤着圆润的小脚,穿着丝一般滑爽的睡袍,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卧室里来回走动,还不时跳跃几下,做几个优美的舞蹈动作。刚才吃了太多的东西,若马上躺在床上,很容易长胖。现在,唯一能让她欢喜自豪的就是自己姣好的面容和这即使生了孩子依然保持得如此优美的身段了。她不能让脂肪来侵害它。再说,这些年来,她极少在零点前睡着过。这样漫漫的长夜,独守着空房,如何成眠?今夜,她寄希望于床头柜上那一卷东西,期望着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宣传纸能带她进入梦乡,更期望那两封信能给她带来一份新奇或一份喜悦、温馨甚至是某种浪漫的奇遇。
她躺在床上,拆开了第一封信,她拆得很仔细,很小心,尽量不撕破封面而又能打开封口,她将这当作一个任务,一项工作来做,于是,她有了短暂的充实感。当信封毫无损伤地开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快乐,她甚至欢快地吹了声口哨。然后,她看见一张照片从信封里飞了出来,一个熟悉得令她心跳的人影从她眼前滑过,跌到了地方。她弯腰去拾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影变成了两个,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她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尖锐地疼痛。照片上的人像鬼影似的窜到了她的眼前。鬼影变得好大好大,狰狞地看着她,她慌忙闭上了眼。可是一闭上眼,那鬼影越发在眼前跳跃起来,张牙舞爪的。她于是又睁开眼,这才将照片认真端详起来:那熟悉的人影就是她的丈夫尹国华,他的脸笑吟吟的,他的眼含情脉脉的,他的两手正在一个粉嫩的后颈上,扣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而那粉颈的主人,一个媚态十足的女人正对他回眸一笑,一个深深的酒窝盛满了蜜,甜得发腻。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了,它们抓住另一封信,精鲁地撕开了封口,朝下一抖,那只性感的丝袜便被抖了出来,还有那张纸条:
请看好你的丈夫!
看好你的丈夫!丈夫!丈夫!丈夫!丈夫这两个字就象两把尖刀,挥动着它明晃晃的刀刃,将林依依的心“嘶嘶”切成了碎片,她呻吟了一声,闭上眼,她觉得自己倒在了血泊之中,那是她的心流出来的鲜红的辣的血……
林依依的身体在梦中的血泊里凝固了,阵阵狂风吹过,风干了她体内所有的血液和水份,她变成一具枯壳,轻飘飘地浮在空气中。有一个人影在向她招手,眼睛里脉脉含着柔情。她迷糊中觉得那是几年前的那个下午,她躺在一间惨白的病房里,窗处狂风暴雨,几片蒲扇一样的芭蕉在风中摇曳,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沙沙”声响 。她觉得所有的水都是干竭的,她渴极了。她象岸上的鱼儿一样拼命地张着干渴的嘴。于是,真的有几滴雨珠落入了自己的口中,象一股甘泉沁入心脾,清凉甜润。她的喉咙动了动,水珠流进了体内。于是又有几滴落下来,她又咽下去了,再落下几滴,一转眼便又咽进体内了。雨滴慢慢变成了小溪,缓缓地流过来了,她张开嘴,全身心地迎接它……
“依依,你醒了吗?你知道渴了吗?你会喝水了?!依依,我刚才看见你睁了一下眼睛,你看到我了吗?我是国华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好吗?依依,你醒了吗?”
林依依觉得小溪流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流入了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筋脉,她的身体渐渐滋润起来。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她缓缓地睁开眼,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了眼帘,那剑眉,那充满深情的眼睛!哦,是他吗?是他吗?我不是已经离开他吗?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我不是已经发誓再也不要见到他了吗?怎么他又回来了?是他回到我身边了,还是我回到他的身边了?
“依依,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你已经很多天不吃不喝了!你这个傻东西,你怎么这样折磨自己?我们都担心死了!我,还有你妈你爸都快急疯了!你知道吗?依依!”
我妈?我爸?是吗。她想起来了,她记得她从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走出来,从一个恋恋不舍的男人身边走出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家。把自己关在“闺房”里,不吃不喝不出门。任凭爸妈怎样敲门,怎样劝她,求她,吓唬她,骂她,她就是不开门!她说她要去死,死了就可以新生!她说她是个坏女人,她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她充当了第三者,她坏透了!她要去死,要去新生!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好象过了好久好久了,离她好遥远了,就连现在想起都有些模糊,象上个世纪似的,象记忆中的一部黑白电影似的。她为什么要去死?为什么要新生?她怎么充当第三者了?那个黑漆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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