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了大功夫。”楚九道。
“算他们识相。”于小溪闻言,满意道。
楚九无奈摇头,剩下的时间,只能带着于小溪日夜兼程,提高警惕,到墨城后,感觉自己都要老了十岁。
墨城东大街有一家医馆,里面有个李大夫,就是楚九要找的人。
“李叔。”楚九进了门,对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喊道。
李休愣了愣,茫然看了过来,道:“小九啊,你不是投军去了吗?”。
“回来给师父师娘扫墓,顺便来看望您。”楚九温和道,左右看了看,道,“阿城阿武呢?出去看病人了吗?”
“阿城啊,回家探亲去了。阿武,嗯,买菜去了。”李休颤颤巍巍站了起来,道。
楚九皱眉看着李休,他离开墨城时,李休头发还都乌黑,怎的才几年功夫,就全白了,他刚才都没敢认。
李休看向于小溪,楚九忙道:“这是我的小兄弟,您喊他小溪就好。”
于小溪打量着李休,道:“李叔。”
李休呵呵笑了笑:“你们坐,坐,我去和阿武说声,多买点菜回来。家里难得来客人。”
李休拄着拐杖出去了,于小溪看了眼门外,道:“他怎么有点怪怪的。”
“可能是,年纪大了吧。我记得他喜欢喝酒,我师娘老说让他少喝些,老了中风,老年痴呆什么的。”楚九疑惑道。
于小溪乐了:“我看他现在已有这个趋向了。”
楚九瞥了他一眼,道:“正经两天你都忍不住?咱们可是有求于人的。”
过了会,李休和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楚九欣喜道:“阿武,你都长这么高了,快比九哥高了。”
阿武勉强笑道:“九哥。”
他就喊了这一声,便直勾勾地看着于小溪。楚九见了,怕于小溪生气,忙侧身挡住了他。
李休招呼道:“你俩过来坐,让阿武去厨房做饭。小九,和李叔说说,这些年你在外面的事。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啊?”
楚九压下心里的疑惑,拉着于小溪坐到桌边,含笑道:“还好,去了几个地方,也见了不少人。”
“我记得,你当时回中原,是去成亲的。”李休咂咂嘴,道。
“林姑娘,已经嫁人了。”楚九苦笑道,“是我回去得太晚了。”
李休看着楚九,叹了声:“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为了照顾老楚和幼娘。是你李叔没能耐,治不好他们俩的病。”
“不是李叔的错,师父说,他们的命数已到,都是天定的,人力终究是有限。”楚九双眼微微发红道。
阿武烧了热水,沏了茶,端了过来。
楚九接过,给他们三人各倒了。于小溪侧头瞥了阿武一眼,阿武低着头,身子微微发着抖。
李休端着茶,吹了吹热气,没有喝,絮絮叨叨说着楚深的事。
楚九正要喝,于小溪抬手盖在了他的茶碗上。
“你喝。”于小溪把自己那碗茶递到阿武跟前,冷冷道。
阿武脸色立刻变了,下意识看向李休。
李休猛地睁大了眼,一碗热茶泼了过来。于小溪和楚九疾退数步,李休大喊道:“畜生,还我徒儿命来!”
楚九一掌劈昏冲过来要拼命的李休,放到一边床上,然后扯过欲跑的阿武,质问道:“怎么回事?阿城怎么了?”
阿武悲愤地瞪着他,道:“阿城哥死啦,就是被你的好兄弟,赵荣亲手杀的!”
楚九一怔,询问地看向于小溪。赵荣就是于小溪被认回来后,老皇帝给起的名字。
于小溪耸肩道:“我杀的人那么多,我哪记得住。”
阿武仇恨地看向他,骂道:“我可都还记得!阿诚哥和我跟着李老板的商队去大宛买药材,你带人洗劫了商队。我们把货物和钱财、马匹全给你们了,你们还要抢李老板的女儿!阿诚哥去求情,你就,你就一剑捅死了阿诚哥和李小姐,说让他们去地下当亡命鸳鸯去了。”
阿武说完,崩溃大哭起来,用力打着楚九的胸膛:“你若还是我的九哥,你若还记着师父一点好,你就杀了这个杀人如麻的畜生,给阿诚哥,还有所有被他杀死的无辜的人报仇!”
楚九铁青着脸,看着床上的李休,没有吭声。
骠骑营日常就是抢劫商队,凡是不教保护费的,关内关外抢了个遍。虽说一般只是抢货不杀人,但兴头真上来了,谁又管的住呢。
尤其于小溪又是个狂妄肆意的人,做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他说的,是真的吗?”楚九没有回头,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就算那个什么阿城不是我杀的,又怎样。我杀的那些人,他们的亲人、朋友,只是没找到机会毒杀我,向你告我的状而已。”于小溪讥讽道,“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少。我杀人又不会专门避开你的老相识们。”
楚九闭上眼,于小溪连骗都懒得骗他,哪怕只是说些安慰人的谎话呢。
楚九随手打晕阿城,把他放到椅子上,然后拉着于小溪走了。
墨城,他怕是再不能回来了。
楚九没有去祭拜楚深和幼娘的墓,他不想扰了他们二人的清净。师父师娘一生仁善,却收了他这样一个善恶不分的徒弟,死后还被他坏了名声。
“楚九,你要走就走,别给我摆脸色瞧。”于小溪停住马,不耐烦道。
他们两人已经离开墨城数十里,楚九一直默不吭声,一向喜欢撒娇的追风都安静了,引得烈焰不停去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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