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杏听说他回来,想来找他,一想到狗丢儿对自己不理不睬,下定决心不搭理他。三路却又来撩拨:“姐,不去看看丢儿啊?这小子,回来精神多了,我可是看到他了,人抖擞得狠着呢。姐,似乎可是比以前更帅了呢。”
“去,别拿我当火锅儿!”二杏把弟弟推出屋子。她不想听,在狗丢儿最难受的时候,他拒绝了她的关心和帮助,什么也不和自己说,甚至干脆“避而不见”,是怕自己担心?还是怕自己误事儿?
“姐,你要是不去,我可去看他了吗?都半个月没见了,真是怪想他的。”三路不怀好意的声音呼啦啦钻过窗户纸,跑到了二杏的耳朵里。
“滚你的去吧。你们俩穿一条裤子的!去找他小心点,别把那裤腿儿给撑破了!”二杏有点羡慕三路,说去就去,想见就见,自己呢?还得偷偷摸摸的,他高兴了,能见得着;不高兴了,连个面也不给见。
三路嘻嘻笑着走了。二杏百无聊赖,也跟着出了院子。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平素闲暇的时候,她经常去荷花那里去坐坐,荷花是她的发小兼好友,可今天被她对象接到婆家去小住了。
在外面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院子里,背了背篓,戴上了草帽。栓在门口的驴已经饿了一天了,三路也不知道割把草。
二杏走得很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走到山脚下的小河沟旁,那时的草非常茂盛,但二杏不敢去割,因为草太过繁茂,里面是不是猫了什么东西,她不知道。转而走到另一处斜坡上,那里的草虽然不像河沟边儿上那么丰美,可安全可以保证。
二杏蹲下来,熟练地割起草,全然不知一个人正站在她的背后。背后的这个男人,身材魁梧,有些苍老的脸上,挂着一层寒霜,皱纹深处还隐藏着莫名的渴望。
“嚓嚓嚓……”午后的原野寂静得有些可怕,轻微的割草声与各种虫儿有气无力的低鸣,使空气更加静谧。
“唉……”二杏长叹一声,停下手中镰刀。身后的男人眸子里射出一种光华,左腿动了动,有向前迈步的迹象,却又放回到了原地。
二杏又拿起镰刀,一镰一镰的砍在地上,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满。身后的男人又动了动,弯下腰来,伸出了右手,二杏突然停了下来,男人急忙直起身子。
“死狗丢儿,烂狗丢儿,臭狗丢儿,再不理我我就不理你了!啊……”二杏喊了出来,男人的肩膀动了动,眸子里似乎有一股火。幽深的眸子,夹杂了一种莫名的情愫。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发泄情绪的女孩儿,转身轻轻地走了。
“二杏,大日头的这么早就下地,也不怕晒黑了?”侍大嫂远远地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道。
“驴快饿死了,看着我就‘哇哇’大叫。”二杏对侍大嫂有一种本能的亲近,赶紧站了起来,把镰刀放到了背篓里。
“刚才大海跟你唠什么了?你怎么给人一个大脊梁骨啊?”侍大嫂突然说道。
“大海?他刚才在这儿吗?”
“对啊,我以为你们俩在唠嗑儿呢,他就站在你后面。你们,没说话?”侍大嫂审视的目光让二杏有些着急。这个死大海,站在后面想干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一声不吭的,搞什么!
“没有啊。婶儿,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儿神经啊。站我后面,又不说话,想吓死人哪。婶儿,三路是不是在你家啊?”二杏虽然心里面有个大大的问号,但还是聪明地岔开了话题。
“是,这哥儿俩。我来的时候正一起在炕上躺着呢。怎么,找三路有事儿?”侍大嫂从筐里拿过水壶,递给二杏,示意她喝一口。
二杏接过水壶,还真是渴了。“哦,没事儿,打草喂驴是他的事儿,这小子就是懒。”她本想问问狗丢儿的情况,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凭什么关心他?凭什么打听他的情况?他又不理我!
“婶儿,你下地干啥活儿?”
“这不,刚下了一场透雨,上面那块地还没追肥呢。”侍大嫂拿下草帽左扇右扇,让自己凉快一点儿。
“就你一个人来了?丢儿怎么不帮帮你?”
“他呀,说一个同学一会儿过来,三路他俩在家等着呢。活儿又不多,一会儿就干完了,用不着他。”
“婶儿,我来帮你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二杏知道,以后真要嫁给侍家,这个婆婆得先拿下。虽然侍大嫂从小就喜欢二杏,可这喜欢跟那种喜欢不一样。若是真生活到一起,且得磨合呢。
侍大嫂没有拒绝,虽然她还不知道二杏和狗丢儿的那点事儿,可谁让她喜欢这个小妮子呢。
二杏在前面用锄头在每棵玉米根旁挖一个小坑儿,侍大嫂抓一小把儿化肥点下去,然后用脚踩实,两个人合作很是默契。很自然地拉起家常,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狗丢儿身上,二杏便问起了看香的事儿。
“你别说,那个老刘还真是有本事,丢儿被那女鬼缠得整天一点精神都没有,老刘一出马,三下两下就给整好了。你不服不行,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那个老刘真是个‘金刚钻’呢。丢儿还不信,他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了,如果老刘真骗人,早让人家骂得底朝天了。”
“我妈不也是他给看好的吗。婶儿,你说这些事儿真是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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