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皇上为太子选择的最好的道路。既然如此,臣妾有什么好担心?”
荀后一直坚定而毫不闪躲地看向容帝,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收回目光浅笑一番。
“皇后就是皇后,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这般知晓事理,有皇后在,朕也无需忧心了。”
“皇上让臣妾惶恐,臣妾不过是一届女流,能有何作为?只是想尽自己最大能力为皇上解忧罢了。孝王再怎么说也说皇上的子嗣,就算他母亲心肠歹毒,也不能肯定孝王也存着这般心思,如今日头越来越大,寻常人尚且受不住,何况从小没怎么受过苦的孝王?臣妾从孝王小时候就带着他,如若皇上怀疑孝王与他母亲一样,那就是责怪臣妾没有引导好了。”
容帝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你啊,总是有理有据,让朕找不出毛病来。”
“苏常德,派人把孝王送回去吧。”
容帝下了命令复又转头看她,笑得甚是宠溺。
太极殿门口,容赫还在跪着,苏常德劝他离开他也不肯。
“王爷,如今皇后为您求了情,皇上不迁怒,若是让皇上知道您还在这跪着,怪罪下来可就不值当了!”
容赫紧紧咬牙,硬生生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劳烦苏公公告知父皇,儿臣求见父皇!”
“哎哟我的天呐!王爷呀,您千万别这么大声,被皇上听见可不得了!”
苏常德见他丝毫没有想起身的意思,也实在无法,只能让人盯着他不让他出事。
容赫即使跪在那里也能听到来来往往的下人是如何议论他,议论母妃,他紧紧握住拳头,生生压抑着怒气。
母妃下毒之事他着实毫不知晓,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母妃绝非这般冲动之人,定是有人在暗地里牵线,引的母妃一时冲动,着了他人之道!他怎会不知,这人就是在大殿内的皇后!
容赫没有想到,这场恶战这样快就开始了,而自己在开战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顾长卿站在远处的高树旁,看着那个自己最憎恨的男人正承受着耻辱。
今日芍药经过浮生楼被塞了纸条,上头写着让自己进宫,有好戏看。她自然知道是因为石婕妤下毒一事让容赫有所牵连,正巧皇后召她入宫,她一进宫门就听宫女说容赫已经在太极殿门口跪了一上午了,本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但能看到他那般痛苦,就算被恶心也值得。
顾长卿从接近荀后起就在等这一天。她为荀后铺平道路,就是等荀后的最后一击,让石婕妤永无翻身之日。
那露水茶也好,旧日菜肴也好,不过是为了让石婕妤感到紧张,而后来皇上与荀后的误会解除,自然不会再与石婕妤日日相欢,如此一来,石婕妤必定如热锅上的蚂蚁。人一旦着急紧张起来,那会做出什么,通常不受自己控制,也不会深思细想,这个时候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荀后做的很好,没有白费她一番算计。
那午时灼热的阳光直指照射下来,在盛夏里让容赫难以承受。容赫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太过刺眼,他甚至不能睁开眼。
一伞阴凉突然出现在他头顶,容赫仰头望去,那人站在自己身边,站在阳光底下,站在阳光里,就那么弯下腰为自己撑上一把伞,只是一把伞。
“夏阳太热烈,孝王若是还明事理,最好还是回府细细打算。”
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据自己于千里之外。
“你...”容赫一张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那声音嘶哑不堪,仿佛是已死之人。
“孝王再这么跪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顾长卿不再去看他那仰视的眼神,把伞搁在他肩上便自顾自走了。
容赫艰难地回过头看她的背影,青丝飘飘,余影妙妙。
他不懂她这般做的目的,如今所有人对他都是避之不及,可她一个小小庶女却不怕世俗眼光,为自己送上一把伞。
容赫看了看那伞柄,复又紧紧握住,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容离自打顾长卿进宫起就一直暗中观察她,他知道她此行目的就是要看容赫的笑话,他想让她开心。
可是他没想到,她走到那人身边,竟是为了给他撑伞。她不知道,她随意交付出去的那把伞,根本不是宫女给她的,而是自己特意定制的。那伞柄上有她的名字。
汤野在炎炎夏日下也能感觉到殿下身上散发的冰凉的冷气,让他忍不住打颤。
“你去盯着,所有人都不许给他水喝!”
汤野有些发愣,没大明白太子殿下这话里的“他”到底是谁。
“殿...殿下...不给谁水喝?”
容离一个眼神扫射过来,汤野已经瞬间冰封被冻成了冰块。
“这个都要本太子教你?!”
“啊....不不不,小的明白了!小的马上去!”
汤野连滚带爬赶紧逃离是非之地,太子殿下这明摆着醋意大发呀!
容离紧紧地盯着容赫,若是他的眼神能杀人,容赫怕是早已死了千千万万遍。
顾长卿顶着烈日从御花园往凤栖宫走去。她知道皇后还在太极殿,也就先自顾自去凤栖宫等着。
午后的阳光实在太过强烈,就算才走小半会儿,顾长卿的额头和后背已然冒了汗珠。御花园大都是一些矮树,没有什么能遮蔽的,寻思一番,她还是决定加快脚步。
一把伞悄然无声地立在她头顶,顾长卿仰头一看,那个执伞的人并没有看向自己,只是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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