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地护着他,护他不受任何伤害,助他登基无忧。
顾长卿想起,大战之后,他回建康复命,而自己则被他随意丢弃在战场不闻不问,不管死活。那时候她一直等啊等啊,等他来接她,可最终守在身边照顾的,只有大哥。
她终于等来了他把自己接回太尉府,只不过,来的人不是他,只是他的手下青叶。
顾长卿已经记不清楚她当时是怎么麻痹自己、安慰自己的,只记得那些锋利的刀片划过皮肤是真的很疼,很疼,可心上的疼却是比那还要多上百倍!
心上千万根针像是又出现了,狠狠扎着她,让她无法呼吸。顾长卿紧紧捂住胸口,痛苦不堪。曾经从鬼门关过一遭,阎王爷没有带走她,但她没有珍惜,反而再一次选择相信他,于是换来一尸两命的下场。
顾长卿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衫,脸色惨白,那痛苦从心蔓延至脚尖,她无法拒绝。
因为只有痛才能提醒她,她正活着。
第56章初遇石勒王
因着谏官一事,顾长卿已经数日没有去浮生楼了。其实她倒不怎么在意,反倒是芍药,每日替自己整理百姓的纸条时都唧唧歪歪不停,不管自己怎么岔开话题,她都能给引到浮生楼上去。
芍药那贪吃劲儿,倒真真是谁都比不上的。
趁着前几日处理了不少要紧事,今儿投箱的百姓也少了些,顾长卿这才敢换了男装带上芍药出门。她原是想带上顾蛮,但那小子一听到浮生楼的名字就闹别扭,她忧心阿蛮会不小心向大哥透露些什么,也就不敢告诉他,只说是与芍药出去体察体察民情。
顾长卿其实也并非一心想瞒着顾长远,只是顾长远向来警惕,又不愿纠缠这些朝政,若是让他知晓自己与容离有所往来,那必然是会动气的。
昨儿顾长远从军中回府,听闻她被封为谏官,还特地来别院里狠狠训斥她一番,说她女孩子家家为何要这般抛头露面。顾长卿被他训得愣是不敢说个“不”字,最后还是赵姨娘看不过去了,才劝他消消气的。
顾长卿不曾怨恨大哥,因为他知道,就在所有人都关心她能不能高飞时,只有大哥和娘亲会担心她受伤。而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所要的,也只是自己能为他的政途铺路罢了。
顾长远近来有了牵挂,总担心这个妹妹出个什么事,也三天两头军中、府里跑,不过好在他领兵之处离城内不远,来回快马只需半日,顾长卿也就由着他这般了,正好可以让他多教教阿蛮习武。
经过上一次的痴汉胡搅蛮缠之后,顾长卿才意识到,若是阿蛮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哪怕是短短几年,没个好点的功夫也是断不能保护好他自己的。
顾长卿近来名声大噪,走在街上总觉得有些虚心,生怕给人认了出来。
浮生楼离太尉府还是有点距离,一路上顾长卿都在看来来往往行人脸上的表情。大部分人都还是面带微笑,穿着虽说不上华丽,但总还是干净整洁,最起码也是衣食无忧。
发觉自己的谏言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顾长卿没由来地高兴。她恍然间懂了这世上人人都想要权利的原因,或许最开始□□的人都怀有一颗想让天下太平、国力昌盛的梦想,只可惜在去往权势的路上终究还是丢弃了而已。
前面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顾长卿循声望过去,只见百姓们团团围在一起,里头还有孩子的哭声,而那群人里头有一人肤色甚白,却长着厚重胡须,一看就知是外邦人。
顾长卿看了一眼芍药,示意她前去了解情况,芍药有些怕那满脸胡须的白人,忸忸怩怩地,被顾长卿瞪了一眼才加快步子跑过去。
“小姐,听旁边的人说,那外邦人打了孩子!”
顾长卿愣了愣,那白人看起来甚是粗犷,把孩子弄哭倒有可能,但应是不至于对孩童下手的。
顾长卿没再多想,抬脚快步挤进人群里。
一串亮晶晶的糖葫芦凑到那正坐在地上揉着眼睛哭个不停的孩童面前,那孩子闻到了糖味,立马止住了哭声。一旁的妇人原是哄着孩子,还伸手指着那站着的大汉,不停辱骂,忽见白面小生插了一手,狠狠瞪了瞪顾长卿。
“这孩子哭得这般厉害,这串糖葫芦就给你罢,莫要再哭了。”
那妇人狠狠推了顾长卿一把,语气凌厉。
“你又是谁?!看你白白净净的样子,莫要是跟这些羯胡人是一伙儿的!”
顾长卿没有动怒,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灰土。
“这位大姐,您可知这孩子为何会哭?”
“就是这两个羯胡人动手打了我儿!”
那站在后面的羯胡人听她这话就要冲出来动手,却被前头的那人拦住。
顾长卿眼神扫过去,那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陷又多须,加之他们身上所着乃羯胡人常着的骑马装,裤腿束脚,手腕也紧紧束着,肩膀和大腿处却是篷起,倒衬得原本就比东晋人健硕的身子更加高大威武。
打量得久了些,那双深目也望过来,带着意味深长的味道,顾长卿便收回了眼神。
“这位大姐,您只知晓孩子哭了,而两个外邦人刚好经过,怎能就此断定是他们动的手?这只不过是个孩童,他们又为何要动手呢?”
那妇人微微一愣,随即又凶狠地指着他们。
“世人皆知羯胡人凶狠残暴,食人肉喝人血乃常事!还有什么他们做不出来的?!”
顾长卿冷笑一声,语气里尽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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