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雨来了,叫唤中夹杂了呜咽的啼哭。
云纱第二天要走,这天晚上,早早收拾了东西上床。但她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好不容易睡深了些,又被一记闷雷炸醒了。
她睁开眼,对着黑暗,想起白天的事来。
她本就打心眼里讨厌卢肇,经此一事,她感激燕翅宝,愈发痛恨卢肇,以及与他联手欺骗燕翅宝的人。
她忽又想:“这天气,老爷在海上没事么?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出事,不然,这家真成人家的了。”
忽然,窗外似有异声。
云纱以为听错了,直起身子,又仔细听了听。
没错,是燕翅宝的声音!
云纱心中惊喜,想天下事真有这般巧法。她套了件外衣,拿起倚在门边的油纸伞,就冲了出去。
外边,跟燕翅宝一起出海的一个小厮撑着把伞,护着燕翅宝往里走。门房一手打伞,一手挑了只晃晃悠悠的玻璃灯在前引路。
云纱忽然现身,把那三人都吓了一跳。
燕翅宝先认出她,笑说:“还没睡?我正要叫人呢。太太睡了么?”云纱点点头。燕翅宝让门房把灯给云纱,又推那小厮,让他先去给他烧热水洗澡。
他们一走,云纱就问燕翅宝:“老爷,你怎么回来了?”
燕翅宝说:“我们下午看天色不对,就回航了。本来还想再看看,结果台风来了,我就回来了。要知雨这样大……”他忽觉不对劲,“你把我引哪去?我今夜就住东边。”
云纱不管,一个劲拉他往西边四合院走。
燕翅宝心中疑惑,莫名被她拉到鹿萦红屋下骑廊。
大风大雨夜,燕家人基本睡了,惟独鹿萦红房中,还亮着盏小灯。
云纱激动得浑身发抖,她未语先哭,抽噎说:“老爷,你待我太好了。今天,我听说件事,你又正好回来,我想……我无论如何,不能瞒你。”
燕翅宝心中有了些不详的预感。他浑身淌着水,沉脸问:“什么事?”
云纱指指楼上,说:“老爷,你去二姨娘房里看看。你不在,你看她们都怎样骗你。”
燕翅宝心里毛躁,想鹿萦红能怎样骗他,不外又背着他抽鸦片。
他向云纱抬抬下巴,示意她带路。云纱挑着灯,当先走向二楼。
灯光将木头走廊照得摇摇晃晃。雨横风狂,人走在楼梯上,好似走在船上。
正好鹿萦红听到动静,开门往外张看。她一脸春意,头发散乱,只穿了只艳红的肚兜,遮住胸前风光。她一眼见到燕翅宝,顿时大叫一声,脸色全褪。
她本能要关房门。燕翅宝抢先一步,抵住了门。鹿萦红还要关门。燕翅宝恼将起来,一脚踹开房门。
卢肇正急急忙忙套裤子。二人目光一对,一个吓得脸色惨白,一个气得面孔通红。而鹿萦红已经捂脸哭倒在地上。
燕翅宝狠狠踹了她一脚,骂声“贱货”,拎起身旁衣帽架就打向卢肇,边打边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卢肇挨了几下,也发起狠来。他力气大,一把抢过衣帽架,对着燕翅宝头上就是一击。
燕翅宝顿时懵了。
云纱见势不好,忙逃出来,边逃边叫:“快来人啊,有人要杀老爷!”
卢香与本来已被吵醒,知道丈夫回来了。她披衣等待,想丈夫怎么还不进屋。一听西边闹声,她想到卢肇在那,心知不好,忙推门出来。
燕平甫夫妇和下人们听到动静也赶过来。
卢肇毕竟心虚,打了燕翅宝几下,扔了衣帽架就要夺门而出。燕翅宝回过神来,想要抓他,鹿萦红却突然跃起,一头撞到他怀里,与他死缠。
燕翅宝又急又恨,好不容易摆脱她,追到门外楼梯口,又遇上了卢香与一伙。
卢香与见丈夫神色凶恶地追她哥哥,她也不问青红皂白,拿身体挡住燕翅宝,让她哥哥快跑。
燕翅宝恨极,他说:“你让开!”卢香与哭叫起来:“他住一晚,明天就走,你怎么非要将人赶尽杀绝?要杀他,不如先杀了我!”
燕平甫见母亲伤心痛哭,不敢拦人,由着卢肇跑了。
卢香与还在踢打埋怨燕翅宝。燕翅宝忽然双眼一翻,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霍廷佑的礼物
燕兆青在南湾的别墅,有着尖尖的屋顶,灰色的砖石,大半冷峻的哥特风格中,糅杂了些许古中国的温厚与精致。
叶琬抱膝坐在窗台上,看着底下金红色的草坪、花园及海滩。她身边是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和两副扑克牌。她边玩牌边等人,玩得脖子有些酸了,便扔下牌,眺望底下风景。
她想到昨晚的事情,心里不太愉快。
她和燕兆青结婚已有一个多月了。燕兆青每日照常上班应酬,却命令她不得再抛头露面,犹其不得再去菲里奇赌场那样乌烟瘴气的地方。她既然已成功把他栓在自己身边,便对他有求必应。
她之前一直忙忙碌碌,突然闲下来,开头两日未免不惯。但她是经得起热闹也耐得住冷清的人,何况,还有事情等着她着手调查,所以,也没对此多加思索。
可她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
自他们婚后,他就早出晚归,在家时间越来越少,似是有意避开她。
她最近接连几天晚上没等到他,昨晚发了狠劲,熬着不睡,终于见到了他。
两人难得说了会儿闲话。燕兆青笑呵呵地告诉她赌场一个师爷的原配老婆从乡下过来,发现丈夫在这里金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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