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夜无话,各自睡去了。直到翌日清晨,江瑶洗漱完毕后推开厢房的门,却见长意和灏早已在沼地边等待。
江瑶正欲出门,忽然发现门外倚着一把素白的油纸伞。
“灏还真是细心。”江瑶浅笑,毫不客气地拿起油纸伞,撑着走了出去。
“我不便离开这里到外界去,只好派我的宠物带你们一程。”灏看着江瑶亭亭玉立地走了下来,对长意说道,“相遇即是缘分,尤其是像你们这种缘浅的人,更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才是。莫要等失去后才知珍惜为何物。”
长意不知灏是如何知晓自己昨夜与江瑶产生了矛盾,可他说的这一席话却的的确确是出自真心。
“大师所言极是。”长意道。除了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他此刻也不知该怎样和灏解释。
灏却仿佛读懂了长意的心思。“你不用和我解释,我对你们的事情也不感兴趣。刚才那些话,你若听得开心就听着,若听得不喜欢便忘了吧。”
江瑶渐渐走近了,也不看长意一眼,只对灏说道:“你倒是瞒了我许久。”
“行走江湖,隐瞒身份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还请姑娘不要介怀。”灏爽朗一笑。
“不知大师的宠物现下在何处?”
灏将右手的拇指与食指轻捏,放入口中,轻轻吹了一个哨声。很快,雨林上空传来了空明的鸟叫。一只青色的大鸟飞驰而下,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落在灏的脚边。
“他叫桓。”灏轻轻地梳理着桓脑袋上的一戳红色的羽毛。
“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江瑶注意到桓的独脚,有些不敢相信,“毕方一族不是居住在南山一带吗?怎么梵幽地界也有……”
“桓的家乡确实在南山一带,但他与我一般喜欢清静,这才来了梵幽,”灏道,“这次他送你们出去,也麻烦两位帮我一个忙。”
“大师尽管说。”
“桓不擅武力,从九天去往南山又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其中凶险难测……”
“你是希望我们能够送他回去?”江瑶抢话道。
“是的,”灏点头,“如果我推算的没错,你们很快也会有去南山的机会。所以,这也算是顺路。而且,有了桓,你们行路也会方便很多。”
“这倒是……”有了一个毕方鸟当坐骑,那叫一个霸气啊!可,他们怎么会有去南山的机会呢?江瑶有些不理解灏的推算。
长意的反应要快一些,他急切地问道:“大师是否知道关于神器的事情?”
长意这么一问,江瑶也反应过来了。是啊,他俩现在还要做什么事呢?不就是找神器嘛!灏说他们终究会去南山,这说明什么?说明神器在南山呀!
“我不过就是活得久了些,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多些。不过我对这些通常不感兴趣,因此不会刻意去了解。所以,我所知道的只字片语对你们应该不会有帮助。”灏道。他摸着毕方的毛,毕方很享受地蹭着灏的手。
“原来如此。大师,此次多有叨扰,实在抱歉。我们还需尽早离开,回九天复命。”
“恩。”灏将装着编钟的包裹绑在桓的身上,又在桓的耳边说了几句,桓心领神会,俯下身算是做了一个告别。
长意轻松一跃便骑在了桓的身上,他向江瑶伸出了手。
江瑶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走到了灏的身边。
“姑娘还有什么事么?”
“那个故事,”江瑶道,“那个故事你还没有讲完。”
“啥?你居然还惦念着那个故事!”灏忍俊不禁。
“那个公主和乐师后来怎么样了?”江瑶不耐烦地问道。
灏思肘片刻,道:“后来,公主终于和乐师表明心迹。可惜,乐师却没有答应她,反而一直躲着她。公主一直心有不甘,苦苦纠缠只为一个理由。乐师实在不愿再耽误公主,便告诉了她。其实,乐师喜欢的是男子。”
江瑶未曾料到这样的结局,顿时傻愣住了。
“然后呢?”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期望怎样的然后?”灏扯扯嘴角,转身离去。他挥挥手,又道:“都是陈年旧事,姑娘何必执念于此呢?”
江瑶望着他的背影,始终无话。
长意在后方喊道:“瑶儿,快上来。”
江瑶扭过头,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的手搭在长意的手上。长意反手一拉,江瑶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轻松地落在了长意的身后。
“坐稳了。”长意低沉的声音响起。
毕方鸟扑了扑翅膀,飞上了雨林的上空。天空是一大片一大片或深或浅的蓝,弥漫着湿漉漉的稀雾,还残带着花朵的香。汀州水沼旁的干阑式小楼越来越远,最后化作了看不见的黑点。俯瞰雨林,似有白象此起彼伏的鸣叫,梵幽地界仿若一副巨大的画卷,摊开在长意和江瑶的眼前。
“若有一日能抛弃凡尘忧扰,在此处长眠,未尝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江瑶撑着油纸伞,风在耳边呼呼而过。
“若当真有那一日,我愿陪你来此。”长意道。他侧过头想要看看身后的女子,却只能望见对方飘舞的衣角。
江瑶抬起另一只手,扯住长意的衣角。
“昨夜我说那番话,只因太心急了……”
“幸好你说了那番话,我方知你心中所想。”长意笑道,“你放心,我从未把你当作她。”
“唔……”长意身上的气息飘来,让江瑶的耳朵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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