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山之外,此时薛柔的袖中,已放着一封魏坚亲笔所写的血书,上面详细记载着二十年前先帝驾崩,殷家被灭的起始经过,更有荣阳王和正德帝是如何借由殷肇和殷毓秀之力,联合魏坚坑害了安王和殷家。
魏坚将当年所做之事全部写出来之后,薛柔依照承诺。让郎子衍给了他一个痛快,而在魏坚临死之前,他还在祈求着薛柔遵守承诺,放了那两个孩子。
从水牢出来之后,郎子衍脸上神色就有些奇怪,他皱着眉头眼中冷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衍。你可是在怪我。这么简单就让魏坚死了?”薛柔侧身看着郎子衍,开口问道。
“没有,我怎会怪你。”
郎子衍摇摇头。习惯性的伸手想要摸摸薛柔的发顶,然而他手刚动了动,就见到她那双澄净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清晰的能看到他的倒影。
郎子衍眼底突然浮现一丝慌乱。耳尖也泛起浅红,他连忙收回了手。侧开脸装作不在意道:“父亲和冯家众人之死并非魏坚一人促成,当年水患之后灾情严重,各地流民作乱集聚,眼看着战火将起。正德帝急需要一个适当的人来平息民怨,而那时候被魏坚盯上的父亲就成了最好的人选,若不是正德帝刻意纵容。魏坚怎会单凭片面之词就能拿下父亲,而父亲和冯家也不至于会落到那般下场。所以魏坚虽然是冯家的仇人,正德帝却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如今魏坚已死,魏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怎会因他而怪你。”
薛柔闻言浅浅一笑,眉眼柔和许多,重生之后,她最早遇到的就是郎子衍和芹兮,她不想因为魏坚的事情让彼此间生了隔阂。
她笑着抿抿嘴,心中安定下来,“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要魏坚的供词有何用意?”郎子衍皱眉道。
魏坚早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左相,就算是替身如今也只是个阶下囚,而且因为最近正德帝借由魏坚之事除去了太多的人,如今的魏坚可以说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他所写的那些东西,又有何用?
薛柔闻言笑起来,“以我们手中的东西,早已经足够将正德帝努力维持的表现扒下来,可是我还需要一个完整的真相,世人也需要知道当年的事情经过到底如何,而且子衍,你切莫小瞧了魏坚,他虽然已为阶下囚,可这大周朝堂之上,谁人不知道当年他是如何帮助正德帝夺得皇位的?他的话,比任何人都可信,哪怕他这个人已死也照样如此!”
郎子衍抿抿嘴,面上恢复了之前的冷然,他信任薛柔,正如他信任他自己,这些年里他亲眼看着这个女子成长,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日,她说过的话,从未出错,既然她说有用,那便一定是有用的。
薛柔和郎子衍商议了两日后堂审的事情,又闲谈了一会后,这才带着芹兮和芹言离开了忠义候府。
翌日,天牢中的魏坚因自觉有愧皇室,有愧正德帝信任,留下血书一封‘自尽’而亡,而魏家也因魏坚之事被查抄,所有家产全部充公,被赶出了祖宅,当初权倾天下的魏相府一朝破落,成为满京城的笑柄,然而此时却没太多的人去关注魏家的事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第二日即将开始的殷家旧案重审的事情上面。
薛柔也没闲在家中,而是带这芹言去了茶楼之中,想要听听京中百姓是如何看待这次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远山伯府里又遭贼了,听说还伤了远山伯的一个小妾……”
“这算什么,厉老侯爷的儿子都差点折在那些贼人手里,你们说这个时候那些敲青龙钟要求重审殷相案子的人都纷纷出事,该不会殷相真的是被冤枉的,陛下怕这事情被掀出来才暗中动的手脚吧?”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那些议论声静默了一会,片刻后又有人小声咕哝道:“我觉得屠子说的没错,这事真的邪门,以前也没见京里何时有过这么多贼人……”
“我也觉得是,就算有贼,谁敢有那么大胆子偷到那些勋爵府上,说不准那些贼人是陛下的人冒充的也不一定……你们不知道吧,现在京里头都在传,说当年陷害殷家的人就是陛下,所以他才怕那些勋爵手里真的有证据……”
耳边不断的传来四周的议论声,薛柔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手中把玩着茶杯笑起来,她正准备倒茶,却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薛柔直接抬头朝那边望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难道刚才是错觉?([m.7dshu.com 七度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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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离开
四周的议论声不断,薛柔听了一会儿,便起身出了茶楼。
她和芹言去了一趟宝华楼,又四处转了转后,在行至一处小巷时薛柔皱眉停了下来,那种被人跟踪窥探的感觉比之前更甚,可是她回头时仍旧什么都没发现,薛柔不由皱皱眉,看了身旁的芹言一眼,见她一边磕着瓜子面上没有丝毫的不对劲,心中更感奇怪。
以芹言的功夫,若真有人跟在她身后,应该早发现了才对,难道真是她的错觉?
薛柔沉默了一下心中摇头,她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看着她,只是那目光并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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