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刻还没反应过来,老曹先在对面“噗嗤”一声乐了。萧刻赶紧摇头说:“不一样不一样,我不是那意思。”
曹圆低着头把群名称改成了“你们不一样”。
他们俩从在一起到现在还没闹过别扭,周罪也从来没和他生过气,萧刻不想因为林安的事儿惹他不开心,那不应该。但是狗血已经泼过来了,他也只能接着。萧刻觉得挺对不住周罪的,本来今天心情一直都挺好的,结果因为这事儿很明显他心情变差了。
萧刻还想说点什么,周罪把萧刻那杯酒拿过去喝了,之前他从萧刻那儿拿过来的那杯也喝了,然后低着头说:“我说了,你敬谁都随意,我接着,我替你喝。”
那一瞬间萧刻是真的鼻子一酸,强烈的情绪翻涌上来,让他不得不转过头去,扛过那一阵强烈的悸动和鼻酸。
老曹适时开个玩笑,问萧刻:“是不是你们高知分子喝酒都得先作首诗?哎哟我的妈真是挺有文化,什么随云走不回头,我刚才差点唱出来。”
萧刻吸了下鼻子,说话声都是哑的,“嗯”了声:“我们博士都这么喝酒。”
热闹看够了,瓜吃了个饱,眼力见儿当然有,老曹没多大会儿就说吃饱了要回去。三个人都喝了酒,于是叫了个代驾先把曹圆送回家,然后再回周罪那儿。周罪在车上从始至终没出过声,就默默看着车窗外面,姿势都没变过。
下了车萧刻直接攥住他手,笑着晃了晃:“周老师别冷着脸了。”
周罪摇了摇头,说:“没有冷脸。”
周罪虽然说他没生气,但他的确是不说话了,也没什么表情,换完衣服就去洗澡了,进去洗澡之前也没跟萧刻说话,甚至都没看他。萧刻心里有点难受,也有点无力,就是再会说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说才能让气氛不这么沉重。
这个澡周罪洗了挺久,他站在淋浴间里靠着墙,热水在玻璃上铺了满满一层的蒸汽,铺得多了就变成水珠流下来。周罪盯着水珠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出来的时候换好了衣服,黑色的短袖和短裤,萧刻平时很喜欢看他这样穿。屋子里有点过于安静了,周罪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来回找了一圈,没看见萧刻,是真懵了。赶紧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结果上面有条萧刻发的消息。
——心肝儿,今晚我就不在这儿给你添堵了,你消气了我再请罪吧。对不起啊。
周罪立刻就傻了,慌了。他直接把电话拨过去,无法接通。周罪皱紧了眉,想都没想就推开门,鞋都没想着换。
推开门动作太快,所以僵住的动作也收得急,脸上的慌张都还没收回去。
萧刻嘴上叼了根烟,背倚在电梯门边正看着他,肩膀是垮的,人看起来很颓丧。从认识他到现在,除了第一天在酒吧遇见的时候,周罪没看见过萧刻有这种状态。萧老师始终都是活力满满的,眼睛带笑,很潇洒的。
周罪闭了闭眼,走过去摘了萧刻嘴里的烟,把人狠狠扣进怀里。萧刻吸了口他身上的味道,洗衣液有点淡淡的香。
“吓死我了。”周罪放开他,手还扣在他脖子后面,重重揉了两把,说话声音很哑,“打算上哪儿去?还抽烟?”
“我就站着等会儿,”萧刻低着头笑了下说,“你要看见消息出来找我了我不能让你找不着,只要你出来我就在。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回家,明天买了花再哄你。烟刚才从你那儿拿的,心情不好么不是。”
周罪闭了闭眼,头一回对萧刻说话狠声狠气:“干什么吓唬我,真从我这儿走了那算什么,就把我扔下了?我岁数大了,萧老师以后别再吓我了。”
“没有啊,我不是怕你看见我堵得慌么……”萧刻咬了咬嘴唇,“我内疚。”
周罪眼底都酝出了红斑,几次开口都没说出什么,最后又用力抱了萧刻一下,话音沉沉的:“抱歉,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我真的没生气,当时就是嫉妒,后来心里是在想别的事儿。对不起萧老师,我脸色难看,让你误会了。”
话都说成这样了萧刻哪可能走,他压根儿就不想走,一周都没来了,谁舍得啊?
还好一梯两户,对面那户空着没人住,不然萧刻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闹这一出。回去之后周罪跟他说:“萧老师,以后不管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出来就是了,就算真有什么事儿我生气了,你也别走,何况我也没什么可能跟你真的生气。”
周罪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说情话了,萧刻招架不住他这个。萧刻笑了出来,揉了把周罪扎手的头,说:“我知道了宝贝儿,看来这是真吓着了,摸摸毛吓不着。”
周罪抱着他,把脸埋在萧刻肩窝,心里有些发沉。他刚才的确情绪很差,但不是因为林安,那么点小事儿不至于让他这么持久地情绪低落。
周罪就是想到了林安平时都那么没存在感了,他见到的时候也还是觉得堵,那萧刻呢?他有段那样的历史,萧刻是什么心情?
他甚至到现在都没法和萧刻同床睡觉,这事儿他一直瞒着,如果萧刻知道了呢?萧老师那么骄傲的人,周罪觉得很对不起他的骄傲。
所以刚才不敢看他,心里很虚。
他一直埋在这儿不说话也不出声,后来是萧刻绷不住笑了,问他:“撒娇呢啊?”
周罪闭着眼睛,顿了一会儿说:“我有些话想说。”
“嗯?”萧刻手指轻轻拨弄着他的耳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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