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湿透了,越擦越痛。
咸咸的眼泪滚过皮肤,灼得肉疼。
又委屈又痛,元娘哭得更大声了。
呜咽良久,忽然有一道阴影从头顶降下,盛森渊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元娘?”
“啊!”
元娘猛地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松,将一直抱在怀里的书砸在地上。
“你没事吧?”盛森渊疑惑地帮她捡起书,扭头就看到了她的脸,“啊!”
他叫得比元娘还大声。
“元娘,你的脸!”惊吓后,盛森渊捧起她的脸,满目担忧,“来人!古列!去请大夫!”
清凉院被这声大叫闹得鸡飞狗跳。
盛森渊所说的大夫只有一人,姓林。
林大夫不是外面的坐馆大夫,住在盛府,只为盛家人服务。他被盛老爷请到盛府工作已有二十余年了,来得比元娘还早。他很注重身体锻炼,虽然年过五十,依旧精神矍铄。盛森渊作为读书人却并不像同窗一样身娇肉贵,反而身强体健,既因为祖上曾是武将,更多还是受了林大夫的影响。
他对这位老人一向敬重,这次却难得地鲁莽了一回。
听他到了清凉院外,盛森渊立刻冲出来迎接,拽着他赶路。
神情惶然,举措失当,可谓失常。
“你……看起来挺好的。”林大夫打量他两眼,说道。
古列来找他的时候,没说清楚是谁生病,他见古列神情紧张,还以为是盛森渊。
可盛森渊现在哪像个病人?
“不是我,是元娘。”盛森渊边走边说。
“她病了?”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生病,总之她需要您的治疗。”盛森渊急切地拉着他走。
幸好林大夫不曾疏忽锻炼,换作一个普通老人,不是被他扯个趔趄,也很难跟上他的脚步。
古列走在另一边。
元娘病了?桃花和芙蓉对视一眼,也悄悄跟上。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进了元娘的卧房。
元娘捂着脸,背对着门,浑身发抖。
“元娘别怕,林大夫已经来了。”盛森渊安慰她,拖着凳子在她身边坐下。
古列也赶紧搬一张凳子给林大夫摆上。
“究竟出了什么事?”林大夫温和地问。
盛森渊轻轻抓住元娘的手腕,温柔地说:“不要担心,大夫懂这个,你抬头给他看看。这是林大夫,你认识的,平时你有什么不舒服,都是他给你治,你应该记得。”他劝说元娘慢慢将她捂住脸的双手拿下,他不敢直接接触她的脸颊,只捧起她的下颌轻轻转动朝向林大夫。
见她一直捂着脸,林大夫心里有数。
可饶是做好心理准备,当他看清楚元娘的脸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林大夫身后,是古列,桃花和芙蓉。当元娘露出脸的一瞬间,不止是林大夫,他们也全都看见了。古列死死地咬紧牙,他正对着盛森渊可不敢让少爷看到他惊恐的样子。桃花飞快地抬起手捂住嘴,将惊呼声吞下肚。芙蓉似是不忍,扭头回避,然后迈开腿飞快地朝外走——她怕她再不走,会当场笑出来。
离开书房,走到院子里,芙蓉终究没忍住,翘起一边嘴角。
芙蓉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里无比寂静,有人不想说话,有人不敢说话。她扭回头,满面笑容,若不是她走得还不够远,她真想痛快地大笑几声。没了这张脸,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白痴还凭什么能骑在她头上?回想着这段时间里盛森渊对她的冷待,她将所有账都记在了元娘头上。
虽然她刚才转开了脸,只有一眼,可她也看到了。
那一刹那,她所见到的元娘,根本就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罗刹。
元娘的脸毁了!
……
卧房内,元娘咬牙忍耐。
桃花深恨自己没学芙蓉及时跑路,作为卧房里唯一的女人,她得捧着手绢帮元娘接眼泪,得不断盯着那张扭曲的脸。吓死人了!桃花心里又怕又气,可当着盛森渊的面,还得表露出十足的担心,她自己都恶心她自己。
林大夫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一盒药膏,调了点东西,搅拌均匀后涂在元娘的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每次药膏从元娘的皮肤上擦过,都带起一阵刺痛。元娘可以忍住不动,但生理性的眼珠却本能地往外滚,林大夫只能叫人把这些眼泪接住。
这个倒霉的人就是桃花。
桃花又不敢看元娘的脸,碍于盛森渊的观感还得装出很担心的样子,矛盾重重的内外压力,逼得她几次想把手帕砸到元娘脸上。不过,看久了有点习惯,她又忍不住盯着元娘的脸看了一会儿,像芙蓉一样翘了翘嘴角。这么美丽的脸,竟然毁了啊。
没有这张脸,元娘还有什么能让少爷另眼相看呢?
“你别再哭了。”林大夫边涂药边叹息,“这眼泪就是害你的脸受损的主要原因,我这药膏也不一定管用,敷一阵可能会发麻,再过会就会发痒,但你千万不能挠,要不,就请神仙来救你吧。”
盛森渊忙在一旁替她担保:“我会看着她,绝不让她挠坏伤痕。”
林大夫点点头,接着讲解伤情,这次的话就是对盛森渊说的了,他猜元娘也听不懂。
按照林大夫的推测,之前元娘应该是哭过。这流泪本来就伤神,哭久了更是伤身,哭的时间太长,脸颊发烫,还会发红发肿。脸上的皮肤本来就特别薄,她哭肿了脸,居然拿手绢随意乱擦,简直是胡来,手绢把泛红的皮擦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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