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天资愚钝还是天资愚蠢。
沈朝元茫然地看着她。
郑婵和她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恍然大悟:“您是不是没听懂奴婢方才的话?”
“嗯!”沈朝元特别高兴地点头,总算有人懂她心事。
郑婵苦笑:“这可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
“不要紧,你再说一遍,我再想想。”沈朝元道。
郑婵道:“不如这样,奴婢也跟着您的母亲读过书,可否让我试着教您一堂课?”
“好啊。”沈朝元从善如流,郑婵真心帮她,她看得出,便立刻答应。
她退后一步,正打算找书看看,却见屋里地上乱七八糟,便又苦恼起来。
“没事,我们就随便坐下,看一会儿书就行。”郑婵领她去角落里,拿来一张凳子请沈朝元坐下,又拿来几本书。她问明沈朝元今天上课用的是哪一本,翻开来先简单扫视一遍,便挑出了一篇自认为最容易的文章,用词浅显,易懂。
她先给沈朝元示范地读了一遍,然后开始讲课。
从前她在先世子妃身边就是做教导姑姑,再愚钝的小丫头,经她的手也能成个人物。
她擅长这个——在教沈朝元之前,她自信满满。
废了一番口水,郑婵切入正题,“小姐,请问‘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何解?”
她用充满期待与预备赞赏的目光热切地望着沈朝元。
沈朝元报以疑惑之色:“啊?您刚才跟我说过这句话的意思吗?”
☆、背书
郑婵慌了。
“没错,这句话的意思奴婢没讲过,但是前文下文以及这句话的来源背景,奴婢都已经给您解释清楚了,您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我,这句话并不难解,您也不需要作深入剖析,只需要把这句话的表面意思回答给奴婢就可以,大概意思也行。”郑婵盯着沈朝元的脸,一直没从她的脸上看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越说越心虚,在心里把底线一再降低。
就算沈朝元照着字解,她也认了!
可沈朝元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充满茫然:“不难解吗?我觉得很难啊。”
“您,您不如再仔细想想?”
“不用了,我想过了。”沈朝元笃定地摇头,“这题我不会。”
在正月园,她不像在学堂时那么紧张,可能是因为对面只有郑婵一人,她说话便更坦然。
郑婵呆住,茫然地看了她良久,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沈朝元低下头,她猜,是因为自己才让郑婵如此失望。
总之先道歉。
可这一次,她道歉也没用了。
郑婵呆呆地盯着虚空,就像初见时那样,红了眼,不久,热泪盈眶。
若是她教导的人不是沈朝元,她一定会说此人朽木不可雕也,但……
“您不要道歉,这不是您的错,是奴婢,奴婢对不起您!”郑婵忽然捂住嘴,失声痛哭。
沈朝元被她哭得怔住,一时摸不着头脑,但她最怕有人在自己面前哭,连忙开口劝她。她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夫子,我又不是你学生,就算是,我学不会这是我因为我笨,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不要难过了。”
她不劝还好,她一张口,郑婵却流泪更多。
沈朝元焦急又不解,为了安慰郑婵,她连自己笨都说出来,为什么郑婵听了反而更伤心?
郑婵伏地痛哭,喃喃自语:“小姐,是奴婢对不起您,是奴婢,奴婢对不起您……”
她呜咽不止。
“你别哭了,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好吧?你先起来。”沈朝元边说边去扶她,没用。
虽然郑婵很瘦,但又高又壮,沈朝元试图把她搀起来,郑婵自己不用力,她却搬不动。
沈朝元只好继续劝。
劝了好久,郑婵的哭声才逐渐停下——与其说是沈朝元劝停的,不如说是自己哭累的。
但她总算不哭了。
沈朝元松了口气,郑婵一直呜呜咽咽,她还真是又累又没法。
“没事了吧?”
郑婵轻轻摇头,向沈朝元道歉:“奴婢羞愧,竟然在您面前失态至此。”
“不要紧,下次别再哭了。”
“是。”郑婵抹了把眼泪,“您真要继续去学堂上课?”
“这是自然。”沈朝元疑惑地问,“你不会不答应吧?”
郑婵忙道:“奴婢不敢替您做主,只是想问问您是否真心这样想。”
“我总不能因为答不上就不去了,虽然答不上也挺丢脸,可是,如果我逃走了,她们岂非会更瞧不起我?”沈朝元自有她的看法,最重要的是,那天在学堂的经历她看出这王府内外的人有多捧高踩低。在她刚来的时候,那四个据说身份不如她的小姐对她十分恭敬,当她答不上题时,她们却能轻易嘲笑她,可见,如果她不在学堂上重新证明自己,她在这王府里,便连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重新爬起来,她是笨,却不是真的对旁人的目光毫不在意。
沈朝元的想法很简单,不会答,就继续学,学到会为止。
可是,她好像真的对学习毫无天赋,别人觉得很简单的句子,她就是听不懂,除非用平时说话的方式说出来,不然,稍微拐个弯,沈朝元就不能理解。郑婵教时是这样,佘平敬教时是这样,少爷教时也是这样,她还能怎么办?
沈朝元抱怨似的向郑婵说出自己的苦恼,郑婵若有所思。
“也许我没天赋,可我能努力……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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