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自己的事,又硬撑着身子回到榻上。
她虽睡得时间长,可身上带伤,总是四肢绵软,虽腹中肌肠漉漉,却一时没得填饥的饭食,说不得只好闭目养眼。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响:“把这院子都看死了,不许放走一只苍蝇,就是挖地三尺,也务必把人给爷挖出来。”
接着房门咣一声被人踹开。
曲江烟睁开眼。
一阵冷风,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她已经被人拎着颈子提溜了起来。
曲江烟虽然害怕,倒也顾及自己胸口的伤,不敢硬挣,只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去掰那人蒲扇般的大手,因呼吸不畅,还咳嗽了几声。
等到看清那人脸时,曲江烟吓得一怔:“你——”撞鬼了不成?怎么是他?
那男人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身形高大,身着家常黑袍,英挺的黑眉透着戾气,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更像是索命的阎罗。
他阴沉沉的问曲江烟:“你刚才去哪儿了?”
曲江烟脸色微红,只能艰难的回道:“哪儿,哪儿都没去。”
特么的她只是上了回净桶,怎么就招来这么一只恶鬼?这是要闹哪儿样?
等等,他到底是人还是鬼?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自己那一下子可是不偏不倚的插进他胸口的,她是亲眼见他脸色苍白,血浸了衣衫,沾染了床榻,她才心无挂碍,所以一心求死的。
他的大手还揪着自己的衣裳,触摸到他的温热,证明他是人不是鬼。
他怎么会没死呢?怎么会怎么会呢?那自己呢?白死了?
曲江烟傻了。
孟逊冷哼一声,将她重重的搡回榻上,顺势一条腿跪压到曲江烟胸口,道:“你还贼心不死吗?”
曲江烟瞪大眼:她杀他一次哪够?恨不能杀他一百次一千次。要知道为了杀他,她可是忍辱负重,足足五年。
这么容易就死心,她还是人吗?
可惜曲江烟就是个白蹦跶的蚂蚱,被孟逊一条腿捣在胸口,跟压了一座大山似的,她气儿都喘不匀,何谈说话?
一张青白小脸转瞬就变成了青紫,眼瞅着他再不松腿,她就直接见阎王去了。
有人扑来抱住孟逊的另一条腿:“爷饶命,江烟年纪还小,爷看在她服侍爷多年的情份上,就饶了她这一遭吧。”
曲江烟艰难的喘息着:特么的她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了就非要置她于死地?
她盯着眼前的孟逊,樱唇一张一合:“放,放开。”
不知是那少女求情有用,还是孟逊想听曲江烟的辩解之词,他膝盖稍松,曲江烟这才从鬼门关拣了一条命回来。
在那少女的示意下,从榻上滚下来跪到孟逊脚边,道:“江烟知罪。”
甭管她做没做错,身为低等奴婢,先请罪总是不错的。
孟逊果然神色稍霁,冷冷的看她一眼,挥手让余众都退出去,居高临下的坐到曲烟对面,问道:“当真知罪?”
曲江烟低头:“是。”
“那好,爷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儿收拾好了就跟陈大人回去。日子是你自己的,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你自己的事。”
曲江烟低头应诺。
孟逊似是没想到她忽然就改了性,先前要死要活,说什么都不愿意,怎么这会儿就一声不吭了?怕她打着私逃的主意,威胁她道:“姓申的那小子,爷已经把他看管起来了,你要是安安分分的,爷还可以留他一条命在,否则爷剁了他喂狗。”
曲江烟不知道这“姓申的小子”又是谁,只抬头睁大眼睛望向孟逊。她红唇动了动,到底又闭住,认命般的低下了头。
孟逊起身要走,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咳得可比曲江烟刚才严重,瞧这架势,倒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曲江烟握着拳头,不知道是看他咳死呢还是看他咳死。
孟逊伸脚轻踢她:“倒水。”
怎么一夕之间就蠢了呢?从前多机灵的人,这会儿不该早就凑上来捶背抚胸、斟茶倒水了么?
曲江烟知道自己不是从前的曲江烟,也没把握趁这个机会一击毙他的命,说不得只好虚与委蛇。她爬起来去倒了盅温水,递到孟逊跟前。
孟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伸手接过茶盅喝了两口。
等咳嗽稍平,再一看曲江烟还跟木头似的在一旁杵着,压根没有接他手里茶盅的意思,一下子就恼起来:“怎么,知道自己攀了高枝,这么快就把自己身份忘了?”
曲江烟莫名其妙:她几时攀了高枝了?哦,给人做妾就是攀高枝,呸吧。
她喃喃道:“奴婢不敢。”
孟逊却忽的攥住她的腰,硬生生往怀里一勒,逼得她卧在他怀里,和他脸对着脸,道:“你在这府里一日,就一日是爷的人。别跟爷耍种不入流的小心眼,便是爷收用了你,你明天该嫁也得嫁。”
曲江烟浑身紧绷得厉害,她是见识过形形□□的男人的,孟逊此刻眼中的yù_wàng她十分熟悉。不解之外又觉得有些不甘:从前是没办法,以她这弱小的身板想要刺杀孟逊,除了牺牲色相,根本没办法和他亲近。可没道理换了个人换了个身份,还脱不开和他纠缠的命运吧?
曲江烟用软纤十指抵着孟逊的胸膛,道:“不要。”
嫁给老头子做妾,她认了,可被他收用,还是省了吧。
孟逊却阴沉沉笑了:“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哈,学会欲拒还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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