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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作坊区的昝居润听到事儿,便觉不对劲,连夜骑马过来。昝居润是客省使,造甲本来和他的职务毫无关系,不过他对新甲十分有兴趣,几次改造新甲的设计。最近他又突发奇想,认为板甲锻造得快、连接活动部位的锁子甲用手工造得慢,想重新用皮甲镶嵌以更快地锻造出一些盔甲。所以正留在作坊区。
他赶到市集上,见到了一个皂隶头目,问道:“派人去追凶犯了么?”
头目回应了一声。
昝居润便赶着先去凶案现场,在那里找到了弩矢两支,分别在一个妇人和一条狗身上。弩矢射得非常准,都是只中头部;还有被杀死两人,都是一刀毙命。昝居润顿时说道:“凶犯绝非一般人。”
就在这时,一个官差抱拳道:“昨日还有一事,一个妇人来官铺报官,说她的汉子前夜与人出去饮酒,至今未归。卑职问了一番,说是个工坊里伤残的工匠……这种事毕竟不太管得过来,卑职当时没太留意,便叫她回去再等等,兴许汉子就回来了。”
昝居润踱了两步,下令道:“王署令,你立刻回工坊区,签押朱砂咨文,调驻守工坊的将士分别前往黄河各渡口,守在渡口,严查北渡的人!”
甲坊署令王弘小声道:“发生了凶案,开封府知道来查。咱们这样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开封府当然要管,但现在咱们要不计代价做好应急之事。”昝居润一脸严肃,沉声道,“瞧这状况,万一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把咱们的造甲之术窃取了,事关重大!”
他又对一个绿袍官儿道:“你派捕快官差,在市集上查访蛛丝马迹,有没有可疑的人与那伤残工匠来往,若有目击人证,把画像画下来。”
昝居润在那里来回踱着步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但他是客省使,根本管不了那些负责缉拿凶犯、或是驻守关口的官儿;连与他熟悉的甲坊署令王弘也没权限,手里只有少量开封府调给他们驻守工坊区的人马……这事儿最少要开封府府衙里的人出面,才能展开全面搜捕。
开封府的人,昝居润不熟。但他认识更厉害的,那就是当今天子郭绍、以及郭绍的心腹幕僚左攸。昝居润退出凶案的地方,说道:“我去写急报进城,呈送枢密院;然后去夜访太常寺左少卿。”
众人一听都是一些地位很高的官署和人物,个个肃然起敬。
昝居润拿了印信,径直就带着两个随从直奔东京城。他交上去印信核对,号称有急报。他一个客省使也算是朝廷大臣,便坐吊篮进了城池。
昝居润回家后先写奏报,叫人送宣德门外的枢密院分司,那个衙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当值的……不过通常的急报照样不能在夜里送进皇城,除非是有敌兵打进中原来了这等大事。
昝居润接着就去左攸家,连夜去的。哪怕是好友,半夜拜访也很不妥当,而且左攸也算不上昝居润的好友,只是认识而已。但昝居润觉得,这件事非常严重,便顾不得许多。
他这时才意识到,造甲坊的保密、守卫十分荒疏,竟让奸细如此容易得手……不过此前确实没人去过多考虑技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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