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仿佛四面都是弦声,空气也在颤抖。
耶律休哥骑马靠近漕渠,脑袋前伸,一脸杀气,叫人看了十分害怕。他一言不发,眼睛却十分尖,一眼就看出有几只船在河上的模样很奇怪,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就算没什么风,船只飘在水面上也应该有晃动,而那几只船却稳当当的!
“漕渠上有几处浅滩,本帅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处,就在那边!”耶律休哥用马鞭一指。
部将们细看一番,纷纷附和。
耶律休哥一时间有点犹豫,大军可以从这处浅滩东去,也可以向西北方向后撤,来时的妫州等城因在幽州腹背,里面的驻军除了汉人,还有一些契丹、奚、女真人。
耶律休哥是个果断爽快之人,他靠自己的判断来决策,当下正在权衡如何决断……
不多时,有辽军将领来报,双手捧上一封信:“檀州汉军守备急报,发现了大股周军马队,往西边去了!”
“西边?”耶律休哥皱眉思索。
立刻便有部落贵族面有惧色道:“周军是想夺桑干河上的浮桥,断我后路!”
耶律休哥“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心道汉将的话不能全信。而且以他久经沙场的直觉,周军从桑干河上游包抄太绕路、显得过于保守。
但很快,顺、儒二州的守将也派人来禀报了周军骑兵行踪,都说往西……耶律休哥将信将疑,虽是汉将的禀报,可总不能商量好的一样。
没多久,又有部将急匆匆地赶来,急道:“大帅,萧思温的人来报信,周军精骑主力杀妫州去了!”
耶律休哥道:“萧思温在幽州城怎知军情?”
部将道:“是萧思温手下的人,阿不底管的斥候,还有信物,没有错!”
耶律休哥一听已信了八分,萧思温手下确有一个心腹叫阿不底。大丈夫不必纠结细枝末节,耶律休哥信任自己的判断:周军骑兵却是走妫州那边尾随堵截。
今天一来耶律休哥就发现周军自烧粮草,又有河上的粮船上居然装大量士卒,其骑兵的路线更是诡异,无一不奇怪。
耶律休哥的左眼皮忽然跳个不停!什么都不顺,乱糟糟的情况让他心里很烦躁。
他瞪着凶狠的眼睛,脑袋猛地向一边一甩,脖子发出“喀”地一声响,冷冷地看着河上那几只搁浅的帆船,说道:“派人去,强攻!将船上的人全部杀光,鸡犬不留!”
“遵命!”
……妫州(幽州西北边)南部,桑干河面上大火冲天,烟雾弥天。不知是哪边的人放的火,浮桥和船只都烧了起来,那烟雾之中,黑重重的人马在河岸上呐喊奔走。
一群乱糟糟的辽军汉人士卒骑马在南岸逃奔,后面还有周军游骑在追赶,喊打喊杀一片混乱。
那些汉人穿的是辽军衣甲,还会说口音奇怪的契丹话,汉儿说契丹话,就是那个声音。有人大喊:“快跑!周国人杀来了!”
“妫州要投降……”
拿着弓箭戒备地瞧着场面的契丹斥候一边游走,一边引颈观望。
就近有七八骑契丹人一块儿,一员武将喝住跑过来的一个汉儿:“没用的东西,周军过河的只是游骑!”
那汉儿瞪眼大声道:“一会儿就过河了!”
“多少人?”
汉儿道:“不知道,漫山遍野全是精骑!”
契丹小将问道:“你亲眼所见?”
汉儿鸡啄米似的点头:“太多了,起码有一百万人!”
“蠢|猪!”契丹将领听罢大骂了一声,“周军步骑连同民丁一起都没有一百万!”
这时只见远处平地上的周军游骑聚成一股,向这边直奔过来。契丹武将拍马便走,几个骑兵也跟着骑马调头而奔。契丹武将道:“回去一个人,禀报上峰,周军骑兵主力在妫州,咱们的人把浮桥烧了!”
……
津州北面漕渠上,密密麻麻的辽军骑兵涉水到了河心,水面至马胸,太多马在河里,把下面的淤泥都搅了起来,河水浑浊得如同黄河水一般。
浑水中时不时有尸体冒出来,船舷上下喊叫一片,箭矢乱飞。
“铛!”锋利的剑劈在船舷上,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双抓在船舷上想往上爬的契丹兵立刻放手,从船舷上惨叫着摔落进河里。片刻后,拿剑的周军士卒也丢了剑,双手捂在脸上,一枝箭矢的箭尾羽毛还在微|颤,鲜血从那士卒的指缝间浸了出来。
那船只周围全是人马,仿佛飘在人潮之中一般。
一些辽军从船只之间的水中跋涉上了对岸,两岸围住射箭,周军的帆船风帆上全是洞,船身木板上全钉着箭羽,仿佛诸葛孔明草船借箭一般。
周军拼死奋战,但也挡不住如此强攻,死伤殆尽。契丹兵攻上船后十分凶悍,一个骑兵徒步爬上船后,动作十分犀利,手里的铁剑一扫,准确地割到了对方的喉咙,利刃接触血肉的声音“嚓”第一声短促而有力,血光立刻飞溅出来,面前的一个浑身铁甲的周军“哐当”倒在甲板上。
水里的尸体还在流血,船舷上的鲜血也沿着木板往下滴。浑浊的河水散发着淤泥臭气和腥味,褐色的泥浆里泛着暗红。
就在这时,忽然对岸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在漕渠西岸观战的契丹贵族武将无不瞠目观望,耶律休哥的注意力也投向了远处前来的马队。
娘|的,刚要控制住渡口,援兵就来了!
许多人都有惊讶、担忧之色,但耶律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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