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临场发挥?
周易靠回长椅上,抱臂,“你真以为我今晚是往死里欺负你?”
“难道不是?”
“我怎么觉得我今晚说了一半的废话?逻辑不够清晰连贯,观点浮于表面,糟透了。”说着,他晏晏看她,“知道你今晚最触动人心的是什么?”
戴殳完全被牵着走,“什么?”
“受害者心理。尤其你深化了辩题,提到男权社会的女性地位。你在查强/奸率的时候,应该有看到关于印度的报道?”见她点头,他又道:“如果你能援引印度的例子,紧扣辩题,效果会更好。今天评委三女两男。”
“这跟评委有什么关系?”
“那个男的没教过你?”周易瞥她一眼,语气微冷,“辩论赛是比赛,比辩论要功利,追求的是赢的结果。后者是交流观点,最好的结果是让对方接受我方的观点,目的在于说服;而前者是要煽惑评委,因为评委决定辩赛输赢,煽是煽动情绪,惑是迷惑思维。这两点,你都做得很好,如果今晚把你放到正方四辩,做最后的结辩,赢的就可能是你。“
“那你是怎么赢的?”不是还拿了最佳辩手?
“因为我开始就反驳了你们的论证方式和论点,抬高了我这方,结尾又提到未成年人受侵害和性教育的问题,算新论点,升华主题。另外,我的场面话说得还不错,这也是在取悦评委。”
对此,戴殳只有三个字的评价:好冷静。
冷静在某些情况下,等于冷漠。
她坐不住了,扑到他身上,“提到未成年人,你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你知道那部《熔炉》里那些小朋友有多惨有多绝望吗?”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进法学院后,我听到很多关于律师行业的负面说法,我反而更想当律师了,周易,这个世界上总有律师是在伸张正义的,你说是吗?”
尤其这场辩论,再次打开她的新世界。查资料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之前真的被保护得太好,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也真的很险恶。
被问的人仅是拥住她,视线定在她脸上,一言不发。
“都跟你说了,别皱眉头!”戴殳气势汹汹地伸手至他眉间。
眉头稍松,周易的脸色还是轻松不起来,默了半晌,他问:“今晚的辩题,你觉得要不要报警?”
文不对题的一句话。
戴殳顶着困惑脸数秒,而后一巴掌拍在他胸前,“报啊,怎么能不报!这种人渣,怎么能让他逍遥法外!”
周易同样沉默数秒,他靠到椅背上,仰头,一条手臂搭在眼睛上,两边的嘴角就差挂上耳朵,肩膀一耸一耸的。
居然笑得极其开怀。
难得见到他这副样子,她不解,扯着他的面皮问:“你干嘛?间歇性癫痫?”
周易当然没癫痫,笑够了,他放下手臂,目光端凝,“你能整场辩论下来,是因为辩题戳中了你的情绪点,换言之,你今晚头脑一直在发热。那我问你,以后也有一个让你头脑发热的案子找上你,但你在取证过程中发现你的当事人并非被害人,你会怎么做?”
“啊?你的意思是……我要辩护的是坏人?那我就不辩护了嘛。”
“就像辩论赛有它取胜的规则,律师业也有行业规则,有些规则会让你觉得它和我一样 ‘冷静’,那么,你要怎么办?”
“啊?什么意思?”戴殳有点小崩溃,“为什么你今晚说的我都听不懂?”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那张脸依旧覆盖着懵懂无知的表情。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算了,留着以后慢慢操心吧。
他转移话题:“还记得初三秋游,你欠我一件事?”
“呃?”话题怎么又转到这了?这么古老的事件,亏他还记着。
戴殳点点头。
周易掌心朝上,目光紧盯着她,“那答应我,不论以后你做什么,必须好好吃饭,尤其,要好好睡觉。”
戴殳没想到迟来的要求会是这个,一把拍在他的掌心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这有什么难的,我应下了。”
“记住了。”
“没问题!”
75、宝贝 ...
那晚在荷花池边的话, 戴殳始终没想太明白。又或者说,她压根想不到周易会把事情想得这么远。
她只记得他说的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还记得之后她躺在长椅上, 枕着他的腿睡着了。
当晚她回寝室,刚好碰到向羽然在跟姚巾帼转播辩论赛实况,后者只半开玩笑地对她说了一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乖,别为我操心了。”
戴殳当然相信这话。
毕竟这位是高一起,就每天早五点起床,晚十点睡觉的人,高中三年基本过着住校生活, 三点一线。
在她眼里,姚巾帼和周易是一类人,目标清晰,意志力惊人得可怕。
可就是这样的人, 在选系的时候放弃了金融,选择了法学。和她的选了再说不一样, 选法学一定是其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思什么虑什么,她想她还是知道的,所以, 才会更加难过。
周易说她傻,可是知道一则几乎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才不惊喜呢, 反而觉得沉甸甸的,就想做点什么,好缓解那份沉重感。
做了,做完了,那就这样吧。
倒是这场辩论赛,成为了戴殳大学生涯一个具有深远意义的转折点。
整体而言,t大的辩论氛围尚算不上浓厚,毕竟大学是个开放环境,选择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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