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受过惊吓后,她清醒不少,手自发地动着,45°斜刷。
她觉得受到惊吓很正常,周易对她好都是行动上的,要论毒舌,谁比得过他,突然这么……温柔,她简直跟被雷劈了没差。
后知后觉地摸上自己的左颊,刚才他还蹭了下她的脸,是吧?
戴殳心口一跳,连带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所以,他是今天起太早,精神……不正常?
怔忡间,某人去而复返。
戴殳愣愣地转目和他对视,只听“啪”的一声,洗手台下多出一双考拉拖鞋,表情蠢萌。然后又是“啪”的一声,一米开外的浴霸上,四盏灯齐齐亮起。
周易一言不发地走了。
她从洗手台上跃下,踩到拖鞋上,嘀咕,对嘛,这个架势才对,送双拖鞋、开个取暖要有这样的气势,才是周易本真。
两家人坐上周家七座的越野车上山。
戴殳在车里睡得昏天黑地,临下车,怎么都叫不醒,周易伸手要去抱她,被戴青鹤制止:“小易啊,我来吧,阿殳看着小,骨架大着呢,穿得又多。”
周易垂下眼,“好的,那我先下车。”
这车一共三排,晚辈自然坐最局促的第三排。
六点的光景,天色渐渐擦亮,朝阳有些恹恹,很快被云团遮挡,山上常青树笼罩在晦暗的天色中,渗出几分森森的寒气。
下了车,冷空气扑面而来,嘉市地处南方,冬天又湿又冷,且是能渗进骨子里的湿冷。
戴殳即便全副武装,还是有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小脸再被温静汀捏揉一番,不醒也得醒。
大冬天的,山上的小广场,零星几个人在打网球或羽毛球,敞平的山路上,间或能看见一两个跑步的人。
两对家长毫无新意地选择了打羽毛球。
戴殳跟球气场不合,也就气球和她投缘,一口气吹下去,她能羽化登仙。平时的球类项目,除了篮球能耍两下,她基本不碰。
温静汀冲着周易眨眨眼,“易易,你带着殳殳去玩吧,别和我们这些老年人厮混。”
戴青鹤脸色微沉,附了一句,“小心点,别走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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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长们的视线范围,确切地说,离开戴青鹤的视线范围后,戴殳松了口气,第一句话就是:“周易,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找规律,2、5、11、19、30、44,下一个数。”
她噘嘴,“今天又要来啊。”
“下一个数。”周易锲而不舍地重复。
戴殳叹气。
听温贵妃说,她是早产儿,加上从小嗜睡,虽然身体没被检查出什么毛病,但医生委婉地提过,像她这样的,五脏六腑多少有点先天不足。
所以她幼时,温贵妃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怕她什么时候睡着睡着,就醒不过来了。
除了二老,最上心的又属周易。
自从他七岁读到一篇文章,说是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这厮就对她的脑子格外关注起来,尤其是类似现在这种散步状态,总爱出考题考她。
她的24点能算得这么快,对数字的敏感度占一半原因,另一半则因为他对她有意的训练。
以往两家人出去旅游,她难得有清醒的时候,但凡清醒,就会被他拉着看车牌,比赛算24点,那时候的车牌基本是五位数的,砍掉最后一位就是一道题目。
这也是秋游时,周易展现非人的速度,她能立刻觉察到他是在“挑衅”她的原因。
不满归不满,戴殳还是迅速打起精神,十几秒后,有了答案,“62?兔子数列加项数平方之和?”
“还是数字题,2、3、7、13、30、70。”
这轮,她用时更短,“176!就是反一下嘛,兔子数列平方加项数之和。你项数好歹增减一下,还有点难度。”
周易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戴殳紧紧地跟着他,听他又道:“最后一个,2、5、13、25、50、101。”
“218!”几乎是在最后一个数字掷地后,戴殳就报出了答案,报完回忆一遍周易报的数字,觉得不对,“最后一项应该是100吧?怎么是101?”
周易轻笑,“就知道你会抢答。”
“所以,你刚才是故意报错?”
“嗯。”他压着笑意,“答第一题,你会仔细揣摩每个数字,因为题新,到第二题,你还是认真的,最后第三题,你自以为摸清规律,已经完全按自己的想法走。而第三题,就是中考时,命题人会出的题。所以说,审题很重要,自以为是的人,容易在简单题上栽跟头。”
他说的简单题,不是指正确率在90以上的题,而是对其他人有一定难度,对戴殳则只需稍费心神的一类题,中考的难度不大,这类题,往往是区分的关键。
戴殳没想到他会转到这,一大早兜头栽进陷阱里,她包在围巾里的嘴差点把围巾顶穿了,阴险!讨厌!坏人!
接下去,戴殳又被某阴险讨厌的坏人循循诱导,限时背诵了名篇《三峡》和《陋室铭》,还结合语法点用英语造了几个句子。
等她用完脑,发现不对,“我们什么时候上山的?”走至一块四方的平地,她回头遥遥一望,该在半山腰上了。
“在你背‘猿鸣三声泪沾裳’的时候。”
记得这么清楚。
戴殳站住不动,“借答题把我带这么远,你说,有什么企图?”
“没什么企图,就想让你多走几步。”周易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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