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副鬼样子!”她拔高嗓音,“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稀罕的就是两情相悦吗?”
正巧,服务员来上甜点,听到这句话,再看看张年年手里戴殳的下巴,愣了。
“呃,打扰一下。”
服务员走后,张年年把甜点推一边,再把戴殳举起的那把勺子压进炖盅里,“吃什么?本小姐都被你气饱了!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戴殳没精打采的,半晌后,再度叹了口气,“年年,我和你说实话吧。周易对我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希望和他的关系是稳定的,能维持一辈子。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张年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你是想省掉耍流氓的环节,直接和他扯证生娃,但你们还没到法定婚龄,所以你在苦恼?”
“……”大小姐,您的脑洞没比陨石坑小啊。
戴殳搅动着炖盅,牛奶的甜香和木瓜的清香糅合,温柔甜美,味道像极了每回她大姨妈造访时,周易给她做的奶茶。
她嗓音微沉,“不是,我是想和他就这么当发小。”
这样最安全。
“咳咳咳。”张年年受不了甜点的诱惑,正咬了一口芒果班戟,乍听到这话,差点没被芒果噎死,她心有余悸地咽下嘴里的东西,开嗓就是骂:“你刚说的是人话吗?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说要和人家当发小?我的殳,你是不是对发小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我们之前就很好啊。”
“之前班长跟你告白了吗?之前你知道班长喜欢你吗?之前你知道你喜欢班长吗?”张年年没等她回答,抢白:“我替你回答,是都没有。而且,殳啊,你就没有发现,你现在这么苦恼,是因为现阶段你急需改变和班长的关系?”
戴殳迷茫脸。
“呼,有些话,看来我不得不说了。”
从甜品店离开,张年年这个重色轻友的和杨盛林约了吃午饭,于是和戴殳分道扬镳。
戴殳差不多是飘回家的。
张年年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
“先说说每中午一杯的酸奶,按一年两百天算,那种酸奶五块钱一杯,所以一年就要一千,三年就是三千!三千啊,殳,这可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人家真金白银地往你身上砸,你说要和他当发小?”
“你还记得你初二来大姨妈的事吧?对,就是你厥过去那次,是班长和我送你去医务室的,你当时没看到他脸色,我一度怀疑连他都要跟着厥过去了。他还打算公主抱你,咳,我偷偷告诉你,没成功,还差点把你摔地上,后来是我和他把你搬到医务室的……”
“不过这件事好像引起了学校的注意。你肯定不知道,当时高我们一届的一个学姐又是怀孕又是流产,事情闹得很大,我们学校不是才评上实验中学没几年嘛,发生这种事,对早恋这事可以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你还记得吧,当时班长隔三差五就要被叫去办公室。”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校服裤子上的一片红、围在她腰间的校服、十一月末只穿着白t的周易、一杯温热的奶茶,构成了她最初的浅浅心动。
44、想通 ...
后来呢?
后来她在李简的办公室外, 听到李简说:“好,你说你们不会在一起,我就信了, 你们还小, 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十二三岁的少女心,比较脆,被那句“你说你们不会在一起”敲出一条裂缝。
如果没有听到周叔叔和周易的争执声,她想,这条裂缝还有修补的可能,可惜,她听到了。
“我之前说过了,就算你高中不出国, 大学我也是要把你送出去的。周唯不是池中物,迟早要自立门户,我那个事务所不能指望他。去美国拿个jd,如果你想早点回来, llm也行,顶多五年。”
“我对您的事务所没兴趣。”
“我辛苦打下来的江山, 你说没兴趣就没兴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你想创业,头破血流没怕的,行, 到时候你别问我拿钱,我一毛钱都不会给!”
“我不会向您要钱。”
“哼,不知天高地厚!说到底, 你就是舍不得戴家那丫头。之前说搬去市里,你不肯,说读七中,你也不肯。我就问你,到底是前途重要还是那个丫头重要?”
周易的答案是什么,她不知道,因为她没听下去。
那段时间,也正是家里最不太平的时候,二老每周都要为买房的事吵架。
亲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老周不就是同情我们吗?戴家和他们比,穷是穷了点,但还不需要他们的施舍。”
亲娘最听不得这话,当即呛他:“戴老师,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迂,没想到还酸,这酸气都要顶破天了!”
正是在初二,她慢慢意识到何谓大人的世界。
表面和气,暗地里,各有肚肠。
于是,那颗脆弱的少女心被彻底敲成齑粉,风一扬,散了。
好在她没心没肺惯了,时间一长,也就忘了自己也曾动过心。
如果没有发生提前招那件事,她也以为自己是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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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殳揣着心事下了公交车,大中午,她习惯抄小路回家。
等发现身边多出个人,她已经走至小路的中段。
一名挑染银发,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男生嚼着口香糖,对着她吹了声口哨。
“小妹妹,可算等到你了。”
这声“小妹妹”听着轻佻,和傅景白叫她时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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