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饥民已被妥善安置,可是治水却丝毫没有起色。
渠道年久失修,每年修河道的银子也不知落在了谁的口袋里,谢封在淮y-in待的越久,心中便愈加气愤,可是地方和京城的官员不能一概而论,他也束手无策。
这日外面又下起了大雨,刚刚勉强修筑好的河道经历了第一次考验,谢封不敢离开,远远和民工站在一起。
“谢大人,您站在这边。”工头见谢封来了,忙将谢封请到了安全的地方,谢封也挪了几步。
淮水的水量逐渐加大,天上y-in沉沉的一片,雨越来越大,仿佛细针一样落在谢封的心头。
这雨,何时才能停歇?
水量越来越大,夹杂着泥沙不断冲击这新建的渠道,谢封穿着一身蓑衣,官服被泥水打s-hi。
“大人……”工头颤声道。
谢封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城墙外面的水渠裂了一个大口子,谢封霎时转身大喊道:“跑!让开!”
两岸早已等待的官兵扛着沙袋上前勉力阻挡,乱遭在一团中还有几个人落了水,一转眼便被泥水冲的没影了,谢封紧紧皱着眉,面色铁青成一片。
等到水被重新引导之后,谢封已经全黑了脸,刚刚完工的喜悦霎时被打破,一盆盆冷水齐刷刷浇在了谢封的头顶。
“谢大人,我家侯爷和苏大人有请。”淮y-in侯派了下属来叫谢封。
谢封沉着眸子看了眼来者,缓缓道:“你家侯爷这时候叫本官做什么?先想想怎么补救吧。”
罢了便沉着脸走了。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淮y-in侯便是这般鱼r_ou_百姓的么?
谢封甩了脸色走了,那属官站在原地,一阵脸色变换,最后认命地低声走了,民工们的眼神灰败却灼热,让他有些站不住。
“大人,大人!”工头在后面追着喊谢封,谢封一转身便看见工头打着一把伞挽着裤腿快速跑了过来。
“大人。”工头喘着气,焦急地道,“下面的渠道又裂了。”
谢封骤然攥紧了拳头。
工头却难得露出了他的大白牙笑道:“还有个好消息,小的今天听说治水陈家的老太爷还活着,隐居在城中闹市里,淮水大堤就是他在三十年前督建的。”
“竟然有这样的人,为何没早些说?”谢封惊诧道,若是有这样的人,他们早就建起来了,哪里还用磨蹭这么长时间?
“小的原也不知道,这些年没有人听过这位老爷子了,当年他的独子出了些不好的传闻,后来出家了,老爷子便就此没了踪迹,我今天意外听见有人说隔壁有位老爷子,叫陈庸,会些治水的本事。”工头大笑道,“小的一听便猜到可能是这位老爷子,大人,这是我们的救星!”
谢封也不管是不是这位老人家,只要有一点机会,他都不愿放弃。
“走!”谢封立马道。
工头应了一声,赶紧带着谢封去了。
淮y-in城中尚好,雨水也及时清理出去了,只是路上人很少,工头给谢封撑着伞,两人快速在雨幕里穿行,此时天已经微微有些黑了。
工头带着谢封来到了一户白墙青瓦的人家,门户不高,墙头露出来几杆老竹。
“就是这里了,大人。”工头说着上前去敲门,半晌里面传来了个小童的声音,门从里面打开了。
“你们是什么人?”小童从门里探出头来。
“这位是朝廷派来治水的谢大人,我是工头,特地前来拜访陈老爷子。”工头忙道。
小童看向谢封,谢封也谦逊地点点头道:“有劳了。”
小童道:“那好吧,你们且先等等,我去问问。”
谢封与工头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喜悦,看来来对了。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小童终于将谢封请了进去。陈家老爷子是做建筑的,园中也颇有大家风范,四处可见老竹,想来也长了不少年。
“这边。”小童道。
谢封和工头在门口脱下来蓑衣,放下了雨具,进门便见一位老爷子躺在床上,几乎已经陷进去,被子上也没什么起伏。
“老先生。”谢封和工头躬身道。
老爷子缓缓转过身来,看了眼谢封,半晌点头道:“是个好少年。”口齿已然不清。
谢封躬身道:“听闻老先生是治水的行家,今日特来请教,还望老先生能看在淮y-in百姓的份上,帮我们一帮。”
老爷子嘴张张合合,最后被小童扶了起来,他看着谢封被泥水沾s-hi的衣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位大人可是诚心治水?”
“自然诚心。”谢封肯定道。
工头也在一边搭腔:“老爷子,谢大人这么多天与我们同吃同住,绝对是诚心的!”
老爷子呵呵笑道:“那就好,这水啊,该治治了。”
谢封和工头从老爷子家中出来,心里都松快了不少,只是有一点,还狠狠压在谢封的心头。
按照老爷子的计算,单治水就得花一百万两银子,短时间内哪里找出这么多钱?国库这几年也因为连年灾害,所剩无几,更何况还要给老皇帝建道观,修寺庙。
谢封有些发愁地揉了揉鬓角。
“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工头问道。
“没办法,先按照老先生说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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