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可以分明感受到他慌乱又矛盾的情绪。
“寒大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阿。”
寒月凡将赵琴落抱得更紧了。
他在她的耳畔,颈脖处厮磨了很久,末了,松开了环着赵琴落的手,将她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
“可是,我母亲对我说……”寒月凡的语调充满了哀伤:“快乐是稍纵即逝的。”
“快乐是稍纵即逝的……”
“金合欢的花语是什么?”
“稍纵即逝的快乐……”
原来如此,寒月凡的不安来源于她的母亲。
到底是为什么,一个母亲要对她的孩子灌输这样消怠的思想?
“不是的,”赵琴落连连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你母亲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故事,又为何要如此对你说。可是,快乐不会是稍纵即逝的,只要我们珍惜,并且去努力抓住快乐,它会陪我们一生一世。”
赵琴落的目光凝向寒月凡漆黑深邃的眼眸,那里有她读不懂地故事,有她触及不到的伤痛。
“我不配拥有快乐。”
寒月凡忽又变得些许激动,又饱含愤恨,倔强地道:“我父亲曾说我不配拥有快乐。可是我不信,阿落,即使是稍纵即逝的,我也想去争取。但我不知道,如此这般,是不是我的自私。对你,是不是好的?”
赵琴落从小顺风顺水,虽然娘亲从小不在身边,可是爹对她极尽宠爱。
她的人生从来只看到美好与希望,只有这次江湖之行,她才感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
她的无法想象一个父亲用这种近乎诅咒的恶言来对自己的孩子。
“不会的。寒大哥,你对我好,又如何会是害了我呢?这一路走来,若没有你的相助,我早就麻烦连连。还有五毒门的保全,不也全是因为你吗?”
寒月凡眸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扣着赵琴落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腰间。
轻轻一拉,外衫尽褪……
“这……”
赵琴落羞涩地低下了头。
“阿落,我答应过你的,会让你知道一个完完整整的我。”
寒月凡说着,自己解开xiè_yī,一个男人的身躯全整地呈现在赵琴落面前。
伤痕累累,各种丑陋的疤痕纵横交错地缠绕着这具身体。
横七竖八地刀伤,剑伤。
重重叠叠的陈年鞭伤,烙记。
还有数不清地,看不出是如何造成的伤疤。
胸口处的鞭痕和烙记最多,疤痕已新旧覆盖,原本肌肤的颜色已经完全被覆盖。
肋骨因为消瘦而显得格外分明,一道七八寸长,两指来来宽的伤疤贯穿左右两肋,几乎要将人横斩两断。
腰间一圈白色纱布甚为扎眼。
赵琴落双手颤抖地抚上他的胸口的烙痕,肋上的骨伤。
粗糙不平,处处硌手。
肋骨上不知道是因为伤口没有被好好处理还是其他原因,尽然有两处异样的凸起。
“怎么会有这么多伤?”赵琴落觉得心如刀绞,这一道道伤口此刻都在无比狰狞地撕扯着她的心。
“怎么会这么多伤?”
赵琴落婆娑着寒月凡的身体,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她转到他的身后。
背上也同样地触目惊心。
单看这样惨痛的伤疤,赵琴落几乎无法相信,受过这样多伤痕摧残的身体,此刻还活着。
而这千疮百孔的身体,是她的寒大哥的。
是那个她心尖上的人。
她心尖上的人被这般□□,她的心也被狠狠地暴虐着。
“阿落,”寒月凡见赵琴落反应如此大,有些后悔,想去披上衣服:“我应知道这些会吓着你的,是我不好。你别看了。”
“不!”
赵琴落止住寒月凡手上的动作:“不害怕,我怎么会害怕呢?”
“可是它们很丑陋。我有时候自己看都觉得有点恶心。”
“不要这样说,”赵琴落将粉嫩光滑的脸颊紧贴到寒月凡的胸口。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耳畔是他砰砰的心跳。
“不丑,不恶心。它们都在告诉我……”
赵琴落的眼泪无声地滑下。
“告诉我,遇到我之前你受过怎样的苦。告诉我,今后的日子里,我要怎样加倍地对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阿落的心情是怎样的?
☆、同床共眠
赵琴落的指尖触到寒月凡腰间缠裹的纱布上:“是上次季大哥刺中的那剑,为何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好?难怪之前遮遮掩掩就是不许我瞧。”
“给你瞧了它也不会提早好,反倒累你担心。百害无一利,何必如此。”
赵琴落苦笑:“虽然不能好得快些,可是病了,伤了,有人关心和无人过问两者大相径庭呀。”
“我习惯了。”
赵琴落心中猛的戳痛。
他说他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
习惯了独自忍受伤痛?
还是习惯了无人关心。
“你以后要习惯有我。”赵琴落认真地凝视着寒月凡:“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以后我们祸福相依……”
赵琴落为寒月凡沐浴之时,手上动作是轻了又轻,尽管他一直在告诉她早就不疼了。
可是赵琴落还是小心翼翼。
他把他的全部完整暴露给她,不带一丝保留。
给寒月凡沐浴之后,赵琴落也已经是大汗淋漓。
于是,她自己也沐浴一番,精神好了许多。
收拾好一切回屋,才发现寒月凡尽自在地上铺好了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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