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日,凌云阁复开。
因着宫学里大半的人都随行春猎去罗平山了,所以学室里大部分的人都是一副还未收心的样子,懒懒散散的,便气得讲师将功课多加了一倍,众人也只能边叫苦边笔下不停地写着了。
只有经雅,倒算是因祸得福了——长公主说她胳膊的伤还未愈,就免了她的那一份功课。
不过只是更辛苦了雪禅跟喻琼两人,每天不止要抄写两份加了倍的功课,且写完了还要从宫外送进宫内,天天是一趟跑一趟折腾。连续十几天下来,两个人竟是生生被累得瘦了一大圈。
经雅再见她们时都有些惊讶了,看着雪禅明显突出的颧骨,诧然问道:“雪禅姑娘这是怎么了?”
雪禅干笑了笑,回说:“没事,没事……”
经雅便转头去看长公主,谁知长公主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道:“她既说没事,那便是没事,你也用不着替她担这个心。”
雪禅跟上应和:“是,是……”
经雅只好轻搓了搓指尖,将疑惑放回去心底,转而去说了另外一件事:“霄云山上的那群人,可全都发落了吗?”
雪禅回道:“都发落了。幸得经丞相在其中助力,此事办得极为顺畅,没人敢在里头搅混水。”
经雅略点了点头,事情和她想象的没什么出入,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长公主却抬眼望向经雅道:“你不担心你父亲会生气吗?”
虽是句没头没尾的话,不过经雅还是听懂了,浅浅笑了下,回道:“不会,父亲他心里有数的。”
长公主眉梢稍挑,问道:“我这一件也不会?”
经雅闻言便将脸上的笑收了一点,略顿了一顿,回说:“不会。”
长公主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没再在这上面多说什么。
那边站着的雪禅一脸茫然,全然不知长公主和经雅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等着她们说完了,才道:“肃王一行昨日已启程从封地返京了,我们的人都在沿途暗中守着,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大差错的。”
“还有姜家的那一派里也都埋下了我们的人,到时若有异动,我们这边也定不会后知后觉落了下风的。”
长公主点了下头,道:“好,叫他们好好看着,万不要暴露了行迹。”
雪禅低头应下:“是。”
如今长公主和喻琼雪禅她们再商谈也不会避着经雅了,经雅就在一旁听着,待分辨出来什么是自己该说话的事情后才会c-h-a上一句半句,不过多数时候她还是只听着不说话的。
虽说长公主认可了自己,但其他人却未必能有如长公主之心。
她现在长公主那里暂还算是新进,故而她眼下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耐心等待。
等着这一段时间过去,等到长公主手下的那些人习惯她的存在,等到长公主更加深信于她,那时,便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四月剩下的几天里,众人恹恹无趣,只盼着五月能尽早到来。
然而凌云阁的众人却万万没想到,竟会有一桩接一桩的大事情,在这个他们万分盼望着的,已然慢慢燥热了起来的五月天里发生了。
五月初一,应诏返京的肃王一行回至京中。
同日,太子初入凌云阁。
五月初二,一道明旨降至凌云阁,旨赐姜老太师孙女姜玲为太子之伴读,另,特赐姜玲入住东宫,贴身以伴太子用功读书。
前两件事便罢了,只是最后那道明旨一到,整个凌云阁的人全都吃了一惊。
姜玲做太子伴读或还可以有其他说法,但姜玲一个女子,却被赐入住东宫贴身陪伴太子,这后一样,摆明了就是要告诉众人,姜玲许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否则,姜老太师也断然不会答应皇帝这样轻贱姜家嫡孙女的要求。
来凌云阁里读书的,哪一个不是人j-i,ng?心思兜兜转转再绕个弯,极容易地便想明白了这道旨意深含的意思。于是,除去顾尚书家的那对姐妹之外,余下众人全是挂着一张笑脸,忙去跟姜玲道了喜。
姜玲一一受下又回谢,礼数一丝一扣都不错,行动间仿佛已然有了皇家气象,众人见此情形心中又是一凛。
经雅就在人群包围之外的地方冷冷看着,眼中一丝波动也无,就那么漠然看着那些人笑闹欢喜,乍看上去与素日的冷淡疏离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她当初想着要防备的那件事情,现如今倒竟是成真了。
不过依照眼下的情况而言,皇帝选择姜老太师作为将来幼太子的辅弼,也算得上是是明智之举。
经雅轻搓了搓指尖,将现下情势大略想过,心中便有了数。
“雅姐姐,”青阳郡主被她三哥强拉着去给姜玲敷衍地道了句喜后便溜了回来,凑到了经雅身边,问道:“雅姐姐,我姑姑这两天怎么没来呢?”
经雅收了漠然,笑着回道:“长公主这两日不舒服,留在宫里休息。”
青阳郡主闻言便紧接着连问道:“不舒服?姑姑她怎么了呀?病了吗?怎么会不舒服呢?”
“郡主不必担心,已经找太医看过了,没什么妨碍,只要多休息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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