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看着看着经雅便就走了神,书上的字一个没看进去,思绪反倒是全都拐到别的事上去了。
今晚是嘉平二十七年的最后一夜了,再有几个时辰,就到了嘉平二十八年,等二十八年再过去,就是二十九年了。
嘉平二十九年暮春,现今在位的这位皇帝驾崩,幼太子即位。
同时,也是大长公主入手朝政的开始。
留给自己的,就只有嘉平二十八年这一年的时间。
而能否让经家顺利登上大长公主的这艘船,就全都要看明年了……
“经雅,经家已经没了。”
“不过我最可怜的,还是经老丞相,一把年纪了还要经受一遭流放之途的艰苦。但是幸好啊,他老人家只到中途就去了,倒也不用再体会幽州苦寒了。”
……
经雅手下捎带力气,捏在指间的书页都被攥的皱了,猛一醒神,从前世的回忆里抽身出来,经雅突然间觉得有些恍惚。
紧紧地闭了下眼睛,锁着眉头深深地呼吸了好几下,经雅才缓缓地重新睁开来眼。
将书放下,又把被自己攥的皱了的那一页书压了压,翻开来再看,纸页是平回去了,但其上的皱痕却是再难消除的了。
盯着那些皱痕,经雅只想了一下,就把这一页书撕下来了,毫不犹豫。
过去的事情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但总会留下过去的痕迹。而自己虽有幸得以重来一遍,那些事情也都尚未发生,可自己心底的皱痕却已然存在了。
她习惯隐忍,却从来不会逃避。
已经存在了的,那就继续存在着,她不会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她只会将这些皱痕一条一条纹路理清楚,再顺着纹路找到自己想要的。
经雅拿起撕下来的那一页纸,对着烛光静静地看着。这一页纸她要留着,把它当成是一个警醒,也好让自己时时都牢记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明日等自己的拜年贺贴送过去,大长公主若还是从前的那个大长公主,那应该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不过只送一封贺贴也不算太正经,还是要等日后挑个时间亲自去一趟才行。
她一个人亲自过去,既不会太过惹眼了,又能体现出来诚意。总归她如今才十四岁,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孩子要跟谁好不跟谁好,也并不能代表家族。
即便要说孩子的行为全是父母的教导,也大可以全都推到y-in谋论上去。
反正这一回,谁也不能妨碍她要做的事情。
经雅将那张有皱痕的书页叠了几叠,夹在书中间,将书往案头一放,人就站起来准备去休息养j-i,ng蓄锐了。
从明日开始,她就都要数着过每一天了,大意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成年礼都设定在十八岁,爱你们,么么啾~
第3章 大年初一
嘉平二十八年,正月初一。
丞相府以经雅的名义写的拜年贺贴一早就被送到长公主府去了。
那贺贴是经雅亲自写的,不过是一些寻常的贺词,就算有人有心要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很快,送贺贴的人就回来了,说长公主府今日谢客,只收下了送去的贺贴。
经雅闻言,心中多少就有了数。
应该的。
毕竟长公主昨日才将将从昏迷里醒过来,即便再如何恢复神速,也不可能今日就有j-i,ng神起来应付来往拜贺的。
再者,就算是真有j-i,ng神也不能有j-i,ng神——多少还要做出样子给宫里看。
但这样一来,就不知道长公主要何时才能看到她写的那封贺贴了。若是出了初十那边仍没有动静的话,那自己就得要亲自上长公主府去一趟了。
经雅轻搓了搓指尖,将心里浮起来的急躁按下去,脸上始终是淡淡的。
丞相府向来都是拜年时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便是经父处在这个位置上也不能免去这一份热闹。
经父携经夫人在正厅迎客,同僚有,门生有,老乡旧友也有。
来做客的人彼此间也分亲疏远近,亲近些的会结伴来,疏远些的就自觉与之错开,总也不会撞在一起的。
经雅没到前堂去,只一个人坐在后厅里,不时就有小丫头进来送什么东西,望兰过来给经雅送手炉的时候,正巧撞上一个小丫头送完了东西要出去。
小丫头要跌倒,望兰便顺势捞了她一把。
小丫头就着她的手一站好了便连忙道:“谢谢兰姐姐!”
“做什么呢?怎么跑来跑去的?”望兰边问边笑着将手收回来继续托着手炉的底壁。
小丫头闻言就吐了下舌头,鬼灵j-i,ng地向门的方向努了努嘴,又说:“兰姐姐快进去吧,后厅里冷,小姐可等着你的手炉呢,我就先走啦兰姐姐!”
说完便就拎着裙边跑走了。
后厅临着前堂,不能高声叫喊,望兰没办法把人拦回来再问个清楚,只好就由她去了。
望兰进去后厅里,只见经雅正端坐在书案边上执笔写字。
经雅正在抄录名单。
即便是她才将将重生回来不过两天,前世之事离她也已有数十年之久,很多人的名字她都已经不大记得了。正好,今日趁闲重录一遍,待到日后,或救或除的,也能在心中有个大概。
听见望兰进来时,经雅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名字,便就搁下了笔。
望兰走到案边,将手炉递给经雅,经雅抬手接下,放在腿上,手心覆上去,温暖却不灼人的热度霎时就传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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